第十二章 (第2/2页)


    方雨时去公司了。于子非发情期结束后，他没有像原来那样还要休息半天才能恢复，反而一结束他就感受到全身舒适，就像大汗淋漓地从健身房出来泡了澡后神清气爽。

    上午，他去了趟医院。

    已经到了年末的最后一月，冬日的阳光即使明亮也没什么暖意。他出门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管事主动询问他的去向，中午是否回来吃饭，需不需要司机送他。

    他思索了下，问了句：“她，中午回来吗？”

    “小姐说回来。”

    “那我也回来。”他回道，“那……就麻烦下司机吧。”

    他去了医院。之前因为工作的事情，他也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去那里呆一会儿，现在闲下来了，他有很长的是一段时间陪老人。

    姥姥的病几乎是无解的，主要是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操劳了太久，老的时候一身的疾病。姥爷去的早，姥姥只有他母亲一个孩子，一直没有再婚，把女儿拉扯大。他母亲嫁给他父亲的时候，姥姥本不同意，他母亲不从，偏要嫁给他，甚至她们闹得曾要断绝母女关系。母亲心高气傲，即使婚后意识到自己错了，也不愿意承认，但自己也尝尽了苦果。后来母亲也早早地去了，姥姥又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在母亲生前也很少去姥姥家，在被于家赶出来后却只能去找姥姥。

    十四岁的他被姥姥抱在怀里，忍受着发情期的热潮，哭成一个泪人。从未经历过这些的于子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有姥姥陪着他，鼓励他，给他来自家人的爱。

    幸好，年纪小的Omega的发情期也很短，也不是很难忍受，甚至也不是很规律。他后来慢慢长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会再让姥姥陪着他。他会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细细舔着自己的伤口。等他恢复后就会去安慰姥姥，他很好，没关系。

    姥姥这次是清醒的。护士也是惯例来汇报姥姥的情况，差不多和以前一样。今天到的时候，却见姥姥精神很好。

    “非儿来了？”姥姥惊喜地笑。

    “姥姥。”他坐在窗前。

    “今儿工作不忙？”她慈祥地摸着于子非的头。

    于子非犹豫了下，说：“我换工作了，现在的工作不是很忙，而且待遇更好。”

    “好好好。”她拍了拍他的手。“工作上进是好事，但是别耽误身体。”

    “嗯。姥姥最近怎么样？今天太阳很好，我推您出去转转吧。”

    他推着姥姥在医院的花园里漫步。姥姥突然说：“姥姥……对不起你。”

    “嗯？”于子非疑惑。“别这么说，姥姥很好。”

    “若不是因为我……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小伙子，以后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

    于子非知道她还是觉得他被人当做小白脸，说成靠女人吃饭。连忙安抚：“现在很好，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那些大户人家的人心都是黑的，我怕你受委屈。”姥姥叹了口气。

    “她……很好。”于子非耳尖有些红，“姥姥不用担心，没有受委屈。”

    姥姥看他的模样叹了口气，“姥姥知道你自小就有主意，和你妈妈一样。姥姥也不敢说重，你自己长个心眼儿……”姥姥絮絮叨叨地劝。姥姥还在后悔当年和他妈妈的关系闹僵，结果出事了也不告诉姥姥，最后孤苦地死去。

    于子非安慰道：“我不会像我妈那样的，姥姥放心。倒是姥姥，您快点好起来啊……”

    “姥姥一定好起来。姥姥还要看我的重孙子呢！”

    于子非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姥姥也不是很懂，是你生还是她生呀？”

    于子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搪塞，“……还，还没到时候。而且，若是有了孩子，离婚也不方便。”

    姥姥泄了气，“也是。你平平安安的就好，找个正儿八经的姑娘，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于子非心里忍不住说：你外孙子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男人啊。

    “我孙儿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该有个正儿八经的姑娘配。”姥姥似乎看懂他心中所想，“不过你若是喜欢带把儿的，姥姥也不反对。”

    于子非似乎还真没想过，他遇到方雨时前喜欢什么样的。但是方雨时出现在他生命里，一切都明朗了起来，他真的喜欢她，渴望接近她，但是……他还有些退缩。

    姥姥还是希望他和普通男人一样，虽然他也曾希望。但若是这样，就遇不到方雨时了吧。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不是方雨时。他很矛盾。

    姥姥看着他沉默着，但是面容却意外的温和，他笑着对姥姥说：“谢谢姥姥。”

    姥姥心里想着，我家孙子就是好看。

    于子非带着姥姥来到医院的花坛中央晒太阳，见姥姥睡过去了，正要回去，却闻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

    花蜜味。那天方雨时身上的Omega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