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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却似乎知道大限将至,仍是桀桀笑道:“哦,对了,还有你母亲。当然是我杀的。自从知道李修和你分开,我每一天拖地,都在水里加了会加重她病情的迷幻药。虽然对正常人没作用,可对于本就精神受损的她……呵呵……” 谢衣尘咬牙泣道:“为什么?” 谢坚嗤笑:“她病的那么重,若她活着只能留在医院,陈明该陪在她身边。可我是要杀洛伦生的啊……” 他声音渐轻,直到彻底发不出声音。谢衣尘回过神猛地缩手,他立刻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谢衣尘转身往外走:“我的问题问完了。” 李修对折磨谢坚没什么兴趣,打个手势让守在这里的兄弟准备动手。谢坚勉力将头抬起,哑声道:“谢坚只是个代号。你叔叔的名字,叫谢乙。” 谢衣尘脚步不停,转眼便消失不见。 他一路往外,直到与地牢和主宅都拉开足够的距离才停下脚步。他一停下,便感觉到李修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谢衣尘冷静下来:“他死了?” 李修“嗯”了一声,便是回答。 谢衣尘不解:“你不问他卧底的事?” 李修淡然道:“他不会说的。谢坚的性子,永远不会认输。” 见谢衣尘闷闷不乐,他安慰道:“别理他说的那些。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只是想靠伤害你来扳回一成也说不定。” 谢衣尘摇头:“我只是觉得遗憾。母亲离开后,他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了解我父亲的人。可我最多只能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说法。” 李修道:“其实,要知道陈明是怎样的人,我觉得看你就可以了。” 谢衣尘一怔:“看我?” 李修道:“谢坚那些话里,有一句或许是真实的,就是你很像陈明。” 谢衣尘道:“可那时我……” 李修不让他妄自菲薄,打断他道:“你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有心的无心的,都曾经让身边人受伤。可至少我知道,你心底里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即便今日教训谢坚,实则也是他罪有应得。” 他顿了顿,轻笑道:“我刚才真担心,你会直接把他掐死。” 谢衣尘道:“有什么分别?反正他也活不了。” 李修道:“我不希望你手上沾血。” 见谢衣尘不解,他解释道:“我想伯父当年,也是不愿意的。不论他是为了什么,我相信他有苦衷,所以他一定不希望你也变成他迫不得已的模样。” 谢衣尘定定地回望着他,心中硌着的硬石缓缓落下,感激地笑道:“谢谢。” 李修笑笑:“回去吧,早点休息。” 谢衣尘抬头,发现夜色已浓。这一夜,过去的一切,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了。 三天后。 洛伦生缩在角落里,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偶,任凭身边人怎么说都不肯动。据说这布偶是他趁温文不注意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后来温文顺着痕迹去查,发现卧室里一个被开了门的保险箱里一柜子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嫌那布偶看着就不干净想要去抢,洛伦生却像只护子的老母鸡,瞪着眼睛委委屈屈道:“这是我哥送给我的。” 温文顿时说不出话了。谢衣尘看了看那布偶的款式,暗忖大概是洛伦生幼年时洛意送的。这么多年,竟然还在。 洛伦生看起来已经清醒了,至少他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拒绝去想,整日闷在床上一声不吭,不管李修或者温文说什么或者请示什么都充耳不闻。医生来看过,说他心上还有个疙瘩。 想到洛意的死毕竟不是小事,他腿上的伤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好,李修索性便由他自己去调节。他一松口,洛伦生更加肆无忌惮,整日抱着布偶说话,谁也不理。而一想到李修忙得焦头烂额,谢衣尘对洛伦生那些因怜悯产生的好感便迅速荡然无存。 他一面在离床三米远的空地上做俯卧撑——因为最近的事,他意识到身体结实有多么重要,一面观察那边的情况。 手术后到现在,温文和医生商量,觉得至少应该让洛伦生坐在轮椅上出去晒晒太阳。可洛伦生满脑子只有怀里的布偶,完全没有同意出门的意思。温文等人怕碰到他伤处,又不敢用强,只得陪在一旁好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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