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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不在乎摆摆手：“所以我们想个办法，把顾之行也拖下水呗，以后他就是我们在警方的卧底，那不是很爽？”

    少元定定看了我一会儿，慢慢说：“戚临，你是不是被操了一个晚上操傻了？顾之行要是能当黑警，他八百年前就是我们的人了。”

    如果说腐败标准能分级，顾之行必然是最高级的。

    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没有别的追求，一心只想维护正义。

    他是中二病晚期，华佗扁鹊李时珍都说没救了的那种。

    如果我给他下套，比如说让他杀个人交投名状加入我们，他肯定会杀，然后回头举报，把我们一锅端了，连同他自己一起上刑场。

    他就是这么一个极端毁灭主义者，少元早就看透了。

    但是我说未必，你不知道感情会让人变成什么怪物。

    今天的瓷城日报头条是，网上一片骂声。

    那栋楼本来就是待拆迁的建筑，只不过原定爆破拆除时间是在几天后，有关部门会提前清空附近道路上的车流，疏散群众，做好万全准备。

    但是因为操作失误，莫名其妙提前引爆了。

    幸好没有造成民众伤亡，只是震碎了附近车辆的玻璃，并且砸坏了一段高架护栏。

    现在舆论铺天盖地骂官方尸位素餐，根本不把民众利益当回事，这次是万幸没有伤亡，那下次呢？

    上午官媒还在强行洗白，下午市长周岐和浒山区区长以及军工项目负责人一起召开记者会，轮番道歉了。

    店里两个导购妹妹吃瓜吃得不亦乐乎，我给她们买了两杯奶茶，一起坐在沙发上痛骂本届市长班子。

    其实每一届市长都是群众口中“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并且瓷城市长在瓷城是一个高危职业，经常面临各种暗杀和政治斗争。我活了三十几年，就没见过哪一任是善终的，其伤亡率就跟战乱地区的临时大总统差不多高。

    但是财帛权势动人心，依旧前仆后继无数人怀揣着“改变瓷城”的梦想踏入政坛，渴望触碰那个位子。

    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次机会，进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政治圈。

    我没珍惜。后来我只能在这种没什么人流的商业街开一家基本上没什么生意的户外用品专营店。

    但我从来没有后悔。

    “这一招高明啊。”一个声音淡淡在我耳边响起，“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问责和平息舆论绊住了，反倒没人追究这个事故跟你家那位有什么关系了。”

    是小美人。他是唯一一个认识我在军方的线人的人，所以也是唯一一个能跟我讨论这些的人。

    但我根本不想说。

    几个店员已经看呆了，愣愣注视着小美人的脸，粉红泡泡满天飞。

    小东自诩是个钢铁直男，但现在也忍不住结结巴巴来要联系方式。

    小美人笑眯眯看他一眼不说话。小东抓耳挠腮半天，再次鼓起勇气：“至少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小美人对他抛个媚眼：“我是神仙啊，就叫我菩萨吧，因为我是下凡来普度众生的。”

    我哈哈大笑，配合他演戏：“那我可从此不敢看观音。”

    小美人心情很好，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我唇边：“观音不是你心上人，你心上人现在快下班了，你是不是准备一下，请人吃个饭约个会什么的？”

    提醒我了。

    仔细算起来，虽然我前任遍地，情人成群，但其实根本没有认真谈过一次恋爱。

    年轻的时候家长不许早恋，成年以后谁还见面谈感情，有聊天的时间再来一发不香吗？

    小美人从背后掏出一支玫瑰花，别在我前襟上，拎着我上了车，一边给我规划今日约会行程，一边催我开快点。

    等到了警察局门口，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香水，在我耳后洒了一点，然后一脚把我踢出去。

    顾之行看到我的时候，脸色很精彩。

    相比之下，我就比较淡定，十分绅士地询问：“顾警官，我能否有那个荣幸，请你共进晚餐？以及希望你解释一下，这位衣衫不整坐在你腿上的漂亮小姐，跟你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