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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没去过江南,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江南多水,可以行舟,我带你去坐船,就是不知道小狐狸会不会晕船?” “嗯。”雪男应声倒,他没去过江南,但曾听吕郎提及,南方总是春暖花开,冬季要比北方短很多。 “已经从骨子里都烂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拯救呢,分明礼教已形同虚设,为什么人人还都要尊崇,既然德不配位,为何不以贤为主?”怀抱里的人呼吸均匀,少年摸了摸雪男的头,“喂,小狐狸哥哥,你还在听吗?” “我要离开了。” 雪男睡着了,梦里他翻了个身,头扎进少年的怀抱里,以前小狐狸也会跳到少年的胸口上,团在上面睡觉,或歪头看着他。小狐狸老死的时候他很难过,他希望小狐狸长命百岁。 “真想带你一起走,可你那么怕疼,你不要走。” “等你学会写我名字的时候,南方也应该春暖花开了。” 少年这次又离开了很久,雪男依旧在二楼等。 可等着等着却发现,娼馆里的人越来越少。 异番人入关,同样定都于北方皇城,前朝覆灭,娼妓不关心家国正事,可异番人为正民风,勒令关闭花街。老板娘不做赔本生意,当晚卷走了所有钱款跑路,连老板都没带。 娼馆被朝廷征用,说是准备来建学堂、开民智。 娼妓被遣散,无处可去,无所事事,再加上天寒地冻,死了不少人。 死就死了,新朝开幕,新皇上位,没人关心一群贱人的死活。 城墙上乌鸦环绕,据说乌鸦好食人眼珠子,城墙上挂着几颗人头,蓬头垢面,看不出人样。听来往的路人攀谈,说是镇国大将军一家男丁殉于雁门关下,最后连一直住在皇城里最小的儿子都披甲上阵,可惜剩下的振国军兵不过五百,面对浩浩汤汤的异番军团,弱如鸡犬。还有人说老皇帝不是人,让振国将军全家上阵,自己却偷偷摸摸南下,结果被刺客一击毙命,也算因果相报。 雪男怕疼,少年是他的客人,也是将军,他不信城墙上挂着的那些脑袋里有他的少年人。他明明不疼,没有人伤害他,却觉得很疼,冬日落雪融化在肌肤上的清凉都像是溃疡发烂时的疼痛。 他坚信自己一路向南,去少年口中的江南,说不定等到他会写少年名字那一日,少年就回来了,依旧会像上次,他窘迫在床,被少年抓包。 他带着少年的字,他想要快点去南方,等春暖花开。 那些同行的流民剥光他的衣服,笑话他女人一样的腰身,还扬言要砍掉他的男性象征……雪男原本吓得不行,可最终那些人只不过是一起上了他而已,不知是谁先掐住了他的腰身,他不恼火,也深知自己比大多数人都幸运。 他从雪地里站起来,抹了抹嘴巴上的白霜,他穿好衣服走向那些流民,伸手找他们要粥。骚货贱货什么的他听多了,雪男喝着碗里的热粥,都无所谓。 可有些人没那么幸运,又或者是他们没有与生俱来的贱骨,面对状况如斯,他们勃然大怒。比如旁边那妇女和她的儿子,他们的干粮已经没了,一开始她还会乞求这些人可怜他们母子,分给他们一些吃食,然而这些人根本不理。最后她恼羞成怒,对这些私藏粮食的人破口大骂,却遭到那些人的拳打脚踢。看起来很疼,雪男怕疼,于是他走过去,把自己剩下的粥递给妇女,谁知那妇女当即甩给他一巴掌,骂他贱人,说亡国就毁在他们这些贱人手里,然后她抢过雪男手里的粥,让自己的儿子喝光,最后她自己舔了舔碗底,一粒米也没剩下。她那儿子喝粥的时候,一直在看雪男,不知道他从雪男身上看出了什么。 到下一个歇脚地,在离江南越来越近的地方,面对流民的垂涎,他再次打开双腿…… 雪男闭上眼睛,仿佛已能看到春暖花开。就像曾经他在娼馆二楼等少年的时候,闭上眼,他就是一只蜷缩在被窝里的小狐狸。 他等的人还没有来,他还有很多爱要做。 ——艳香·雪男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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