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1/3页)

    “……李氏北如，淑德含章，风姿雅正，着即册为美人，钦此……”

    今夜的东宫，被烛火照得恍如白昼。

    镜中，李北如红衣胜火，面容清丽。

    只是美则美矣，却毫无生机——为了遮去一夜未眠的倦容，他的脸上被宫人特意涂了层厚厚的粉脂，显出种病态的白。

    他抬起头，从镜中看到了男人黝黑的眼。

    二人身上穿着同样刺目的红色。

    只是一个春风满面，一个无悲无喜，像具精致的躯壳。

    陈策从背后拥住李北如，撩起他耳旁的碎发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吻：

    “北如，你今天真美。”

    李北如沉默地看着镜子，长睫轻抖。

    他的睫毛亮而柔软，像是幼鸟新换上的绒毛，沾着几点水光，有种脆弱的美感。

    陈策痴迷地看着李北如的侧颜，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尖瘦的下巴上轻轻摩挲。

    镜中的人有些紧张，却没有躲开。

    陈策奖赏似地吻了吻他沾着发丝的额角，然后松开手，从旁边端起了两杯酒。

    李北如莫名觉得惊恐，手指不自然地揪住了绛红色的衣袖，点点冷汗从眉心滑过。

    “北如，今夜也算是你我二人洞房花烛，既如此……这合卺酒也是必不可缺的……”

    陈策将手中的酒递给李北如，眸色深暗。

    晃荡的酒中倒映出二人破碎的影子。

    李北如抬眸，冷淡的眼中掀起一丝波动：

    “你说过，不会杀我父母……陛下。”

    殿内静谧的可怕，半晌，陈策才道：

    “只要北如听话，朕自然不会动他们。”

    得到想要的回答，李北如沉默了片刻，然后接过陈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酒很澄澈，闻起来还带有淡淡的清香，然而它的口感却属实称不上是琼浆，酸涩而苦辣，像是一碗用草药浓缩成的水。

    李北如被呛得喉头发热，那酒液仿佛是淬了火一样，瞬间便烧得他百骸生烟。

    见李北如手中的酒杯空空如也，陈策也豪气地将酒都饮完。

    然而他却没有咽下，只将酒含在嘴中，扣住李北如的后脑，把它们尽数渡了过去。

    李北如呜咽着挣扎，却被钳住下颌灌了满嘴的酒，只得被迫大口大口地吞咽。

    等到酒全被渡完，他早就被熏得不辨东西，湿着眼睛软倒在陈策的怀中喘息。

    陈策松开手，一点一点吻去软唇上多余的水液，然后卷住那沾满酒香的小舌吮吸。

    李北如被亲得热汗连连、脑中混沌，不知从何而起的热浪开始啃噬着他的全身。

    来势汹汹，愈烧愈烈。

    陈策站在一旁，俊眼含笑。

    “你……给我的……”

    “是能让你欲仙欲死的好东西。”

    陈策搂住他的腰，把柔若无骨的身子打横抱起，扔在一旁的红鸾喜帐内。

    李北如双眼涣散，白皙的皮肤泛起红潮，像是一尾被捞上岸的鱼，痛苦地挣扎着。

    被翻红浪间，最后的理智也分崩离析。

    “热……好热……”

    他被烧得迷迷糊糊，无意识地撕扯自己的衣服，试图去舒缓体内汹涌的热意。

    陈策捉住他的手，在滚烫的掌心吻了吻。

    冰凉的唇让李北如浑身一震，但很快，他便体会到了凉意所带来的舒爽。

    陈策从他的掌心吻到手臂，又从手臂吻到脖颈，每亲一下，床上的人就会随之抖动，然后从喉中冒出几句哀叹似的呻吟。

    带着痛苦，又带着渴求，格外的婉转。

    陈策被叫得胯下发硬，停止了亲吻。

    李北如睁开眼，难耐地扭动着身体，从鼻中发出不满的哼鸣，示意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