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你嘴都肿了 (第2/2页)

经历。关于他是怎么睡到傅司川床上的，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林灿这个人善于与自己和解，想不起来的事情，不想就是了。

    洗完澡，林灿裹着浴袍出来，没看见傅司川，于是喊：“傅司川？”想到自己刚刚把手柄摔碎，又心虚：“小川哥，你在哪儿啊？”

    没人回答。林灿摸不准傅司川在哪儿，干脆在房子里漫无目的地乱走。

    房子很大，林灿无头苍蝇式乱转，沿途路过餐吧、酒柜、健身房、衣帽间……最后走到一扇落地大窗前，那里摆着一台钢琴。

    纯黑的木质琴身，优雅的造型线条。那并不是一台全新的施坦威，可以看出相当的岁月感，但琴上的每一寸光泽都传递着它是被主人珍视、爱护着的信息，甚至连投掷在地板上的斜影都有着从容不迫的沉静。

    林灿笃定，这台施坦威一定对傅司川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所以，毛手毛脚的他不敢去触碰这台钢琴，只是站在原地。

    “那是我妈的遗物。”

    不知道傅司川什么时候站到背后的：　“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合适，干脆就搬来这里了。”

    傅司川的母亲曾经是一位享誉国际的钢琴家，直到嫁给傅司川的父亲。二十年间，才华横溢、心高气傲的钢琴家一次也没有再上台演奏过。

    傅司川走过来递给林灿干净的毛巾和衣服：“你打算一直穿着浴袍？”

    林灿讪讪地接过。看到钢琴以后，林灿心里就很不踏实，虽然傅司川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但林灿还是忍不住有多余的担心。因此，他飞快地换完衣服，拿出百米赛跑的劲头从房间跑到钢琴那里。

    傅司川在钢琴前坐下，屋外是晴天，上午的阳光不强烈，落在人身上也格外柔和，傅司川的半边身体被照成金色，发丝和睫毛都有着格外清晰的光影，流动着淡而璀璨的光芒。

    琴键交替起伏，奏出轻缓的乐章。一曲终了，傅司川看起来非常平静，林灿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有点傻：他刚刚干嘛急得跟傅司川下一秒就要去自杀似的。

    “小川哥，你弹的这个曲子是什么啊？”林灿挠挠头，试图缓解尴尬。

    傅司川回忆了一下，认真地回答：“忘了。”

    林灿觉得脖子一紧，有点窒息。

    “你衣服穿反了。”

    “……”他一下子窘得无地自容。

    看到林灿渐渐泛粉的脸，傅司川心情颇好，一只手支着笑吟吟的脸，另一只手招着林灿，示意他过来。

    林灿一边扯着领子一边挪过去，很不自在地嘟囔：“干嘛。”

    “你洗澡的时候没发现吗？”傅司川的视线落在林灿的嘴唇上，“你嘴都肿了。”

    林灿在原地石化。离家出走的记忆片段仿佛收到召唤般集体归位，像狗血电视剧一样在林灿脑袋里回放——情节也非常狗血：他喝大了，和傅司川接吻了，傅司川还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羞耻爆棚的话。

    林灿简直想遁地离开。但傅司川偏偏还要补充：“你缠着我抱你，还要亲我，没办法——”

    林灿瞳孔地震：这怎么和他的记忆完全不同？！在自己的脑海小剧场里，明明，明明是傅司川主动亲他的啊。

    “不、不是吧……”傅司川的话犹如重磅炸弹，把大半个林灿都炸傻了。

    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相信傅司川的说法，毕竟喝醉的人是他，又不是傅司川，傅司川没道理骗他。他——他只是下意识地抗拒接受现实罢了。

    傅司川挑眉：“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林灿捂住脑袋大叫：“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然后像鸵鸟似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