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尽可夫_35 龙子(下) 有肉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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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龙子(下) 有肉渣 (第2/3页)

能打点好坐在此处与他吃饭,怕是省去了不少仪式,又不愿做至孝人了。他浅浅用了一口,压在舌下一点点下咽,喉头动了,少年才满意些。

    “既然登基时就做了榜样,如今还是要俭省的。”李少俅指了指这桌上的餐食,“今后传出宫去,皇上与大学士,吃的不过这些,也算不辜负众望了。”

    可是,碟内清江鱼,粥中富良米,到底尊贵至极。陆琰浅笑,挖下鱼脸细肉,搁在粥里,尚不算腥。或许是他没有夸奖,李少俅总觉得自己哪儿做得不对,放下碗道:“我以为师傅与我一样,不喜家祭事,特地下旨,来救师傅。”

    心思难能可贵,但用偏了就是在遮掩本意。大学士该陆府厅堂围坐,如今应了邀请来此,还得悦声教训:“那是臣的家人。”

    李少俅一听这就是埋怨,低头埋在碗里郁郁,像是一口气喝了半碗才说:“师娘还好吗?医者难自医,我让御医去看看吧?”

    上回在府里照面了,如今少年自认与戚夫人熟络,绕开自己的任性作为,刻意关心。陆琰不点破,只答:“家务操劳,歇息几日便好。”

    “师娘太能干了,闻名京城,说不定比师傅,更有活力。”李少俅随口说得无心,可落在对面耳中有了旁意。戚善与她的医馆药铺渐渐被推到前面,知道的人多了,令人忧心;一介女流不守妻责,尽为外头的事业,陆琰一有机会,便会说明夫人家里家外样样勤。树大招风,就怕别人从阿戚身上下手。他不明说心情,半张脸埋在碗中,却没有喝下一点一滴。

    “与我相处这么多年,师傅不大说家人,也没说过家乡事。”在朝的两个儿子,李少俅看得见,其一给他讲过课,但不带师傅一点风格气色;而师娘,大约是不喜欢他,时不时流露的,都是夺夫之仇——反令他一想起,便有心中隐约的蜜意。

    明明是祭日应节的话,陆琰只觉与闵奕去江州暗访连起来,惊心动魄,不能露出一丝一毫在面上,便垂首道:“乡下地方没什么可说的,早年只知读书,也不曾有趣事告诉陛下。”

    “不将家人接入京中吗?”李少俅不退却,追问得恳切,恳切得让人疑惑,他是否懂得这一问会被临权的朝臣,当作君王的步步紧逼。陆琰无法,又喝下一些粥水,说的是早准备好的说辞:“老父出不了远门,兄弟照料,有田有铺,丰衣足食。”

    李少俅点点头,紧盯着他碗里未浅的东西,对这说辞心不在焉。他们俩已经够近了,可又远得很,连在此时节谈及家事,都显得疏离。帝王家陆琰熟悉,北江陆家对宫里人来说,成谜。他想问师傅,小时候都有些什么样的经历,那条他从未见过的江水,会不会流进师傅的童年里。事已至此,师傅还是将他当作教大了的孩儿,一味迁就了无礼需索,只因他成了龙君。

    没得到,总觉得无论怎么获取,都是好的;得到了,便开始琢磨其中不对味之处,如何调解。少年只要望着师傅,心思深沉,重又重重,想好了要体谅,可有些事若是师傅不敞开,他难动。

    “师傅是不是想,回府了?”

    “陛下想去,江州看看吗?”

    二人一同问出口,纵使语速不同,却似乎停在了一处。李少俅捧着个空碗看陆琰搁了箸筷——去江州,师傅点亮了屋里黄昏,是要去江州!

    “我能去吗?”

    “也不必回……”

    又是一起,应了彼此前话,只不过陆琰犹豫着,延长一个未完的尾音。李少俅满怀期待,是他错问了家常闲谈,道尽不能之事。他应当回府的,皇帝也不该去,可是他对着这一个学生,终究说不出“还请后宫陪侍”的言语。

    他是有些妒意,妒在未出口的话中的模糊人物;他也有些隐忧,忧在对江州前后串连的过分兴趣。李少俅有两问,既已混在一起,那陆琰可以一齐摆手回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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