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3 (第2/3页)
“啊,是热的。” “被日傻了是吗?“玲姐一个大白眼翻到后脑勺上去,”亏我昨天替你加班加点,你小子就用这么大的一个懒觉来回报我。” “谢谢玲姐,我会洗碗报答你的。” “洗什么呀,这外卖碗。” “嗯……可以用来种豆芽。” “我讨厌豆芽。” “那怎么办呢?” 玊认真思考起来,没几秒又神游到天外去了。玲姐看他的表情很微妙,当然他本人的表情也微妙得很。斜光照着眼睑下一层绒绒密密的阴影,像是在眯眼笑,但又似乎不那么友善,鄙夷与顺服在他眉眼间只有一线之隔,如此一来那道针绣一样蜿蜒的伤疤便格外撩人眼睛。无论白天黑夜,玊都总是一副半睡不醒的模样,做梦似的,但移目间又还有那么一点亮光,不困不醒,不满足也不落拓,以他卖肉的身份来说,通透得有些过分了。不过这里的人从来都是千奇百怪,从表情里不足以看出什么。 门外刮来的风带着太阳照进积水里的闷臭,玊皱了皱眉,嘟囔着往里靠靠,脚踩着桌梁,把碗顶在膝盖上。玲姐瞥了他一眼,看他后面紧挨着吧台,应该不会摔翻过去,也就懒得动嘴说他。桌后面有太阳照不到的一片阴,两人就一块窝在这里面,但也不怎么凉快。 大白天的,街上反而一个人都没有,见鬼一样。 习惯了夜间生活,日间总是无趣,但晚上在耳朵里存住的声音到了大白天还会嗡嗡作响,刮得人神经疼,玊喝汤又一直在吸溜。这一屋子铁锈苔藓泥浆还有鸟屎味,头痛病都要犯了。玲姐闷闷地撂了饭盒,“啪”的点上支烟,吸一大口,吐出浓浓的白气。 “不要浪费食物哦。” 玊搬出小孩子一样幼稚的语调,玲姐懒得给他反应,突然想起件事。 “对了,有个人给你送东西来,是个小孩。你没醒,他放下东西就走了。” “小孩?”玊想了想,“是小红吧,可终于到了!在哪在哪?” “那儿,牛皮纸包着的。”玲姐指向吧台一角,“什么好东西啊?” “是苦艾酒哦!” 玊一下子站起来,“蹬蹬蹬”跑去吧台后面拆开包裹。看酒瓶上设计高雅的标签就知道那东西不便宜,玲姐龇牙咧嘴:“店里的不够你喝,要去外面买?” “这个酒!这个酒的颜色……” 玊把酒瓶举起来端详,阳光透过玻璃,在他眼底映出一条透明的绿。 “像他的眼睛。” “噗!”玲姐差点被烟呛到,“你这是魔怔了吧?” “很好看哦。” “还乱花钱,想想营业额吧!下个月该交房租了。” 玲姐回他一嘴,管他丫的眼睛是什么红橙黄绿青蓝紫,比起这个,对送酒来的孩子更感兴趣。小家伙瘦得像条竹竿,看了叫人心疼,性子还别扭,问他叫什么也不说,看天热想留他多歇一会儿还跑掉了,一脸倔劲儿,不知道玊怎么认识的那种孩子。 “哎,那个小孩是谁?” “是个跑腿的,平时给人买个烟、送送饭、递个纸条什么的,靠这赚口饭吃,是个孤儿。” “可不容易。”玲姐叹道,“夜王街上不知道有多少孤儿,他还会给自己混口饭吃,挺厉害的。” “是啊。”玊正在把头探进冰箱里给酒瓶腾空,声音翁翁的,“这孩子可不简单,心性高着呢。“ “怎么说?” “他对王老板很有想法哦,说以后想在他手下工作,还老缠着我问这问那的。” “啊?” “跟我小时候一样。”玊叹了口气,“但我可不是什么好的参考对象吧,要是混得好还能来这儿?” “你……怎么说也好过。” “过去式!”玊喊起来,“别用过去式,我现在也好着呢!” 玲姐被他搞得直拍桌子:“那到底是怎么样嘛?好也是你说的不好也是你说的。”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