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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清醒的,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在性事中疯狂追求痛感追求虐待的男人,该是如何感知这种蔷薇花一样娇嫩的温柔的? 没错,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让风暴过去。 琼斯的呼吸平缓下来。 接天连地的波涛被照亮,大海在光的面前声势骤弱。狂怒的浪潮似乎色厉内荏,一下子收敛了气焰。 琼斯仰望海面,看见一串绳索被抛到了眼前。 不甘退却的浪潮仍在挣扎。绳索在海面飘荡。 他当即伸出手,竭力试图抓住那串绳索。 他抓住了。 绳索绷紧,将他从窒息的深海中一举拉出。 风暴终趋于微。 琼斯清醒过来的刹那,韩寅熙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ptsd引发地的呼吸性碱中毒说危险不危险,说不危险却也能把人送进ICU。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琼斯出什么意外。 这人是个好人。 无论哪方面都是个好人。 好人就得好好活着。 ———— 那一晚,调教没有继续下去。 琼斯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意料之中地看见了一地被韩寅熙强行崩断的束缚皮具,随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韩寅熙眉毛扬起来,眼中出现了薮猫般的警觉:……你不会要我赔吧?他边说竟然边往门边退了半步,全然不顾他此刻是半裸的。 琼斯嘴角跳了一下:……当然不会。 结果当夜成了他们两人共度的第一个夜晚。 ———— 琼斯和韩寅熙很少有无关情欲的交流。 这主要是因为双方都过于识相,不想把关系扩展到性以外的领域。以至于当他们有一天想要普通地聊聊天时,忽然发现并不知道该和对方聊些什么。 就这么背对背在床上躺了半个钟头,韩寅熙几乎以为琼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对方幽幽说了一句:对不起。 韩寅熙一听,脑仁发涨:别道歉。PTSD又不是你的错。 于是琼斯又沉默下去。 除了道歉,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们是真的彻彻底底的炮友,除了做爱之外,没什么交流,对彼此的了解相当有限。 ——或者说是,琼斯对韩寅熙的了解相当有限。 韩寅熙拜SGS所赐,对琼斯的了解大概稍微多一点点。 只是此刻,多出来的那一点点,他也并不能向琼斯透露。 他只能安慰道:睡吧。要是做噩梦了就叫我。 ———— 神奇的是,也许是因为韩寅熙那句话让琼斯潜意识中安心下来,这一夜竟然是无梦的。 醒来时,6点35分,是过去十年来都雷打不动的起床时间。 晨光熹微,顺着百叶窗滑入室内,打出条状的光痕。背后传来平稳的呼吸。琼斯听着那个声音,不禁有种错觉,仿佛现在这片刻才是梦。 空气里漂浮着熟悉的味道,淡淡的麝香混杂着奶香,在偏高的体温下随着汗水散逸,既成熟又纯真,充斥琼斯鼻端。 是韩寅熙的气味。 在脱离情欲的场景下闻到他的气味,让琼斯不禁产生一种微妙的日常感。 就好像…… 就好像…… 琼斯倏地闭上眼。 他想,这个念头不能有。 在床上又躺了三分钟,思维才从睡眠的混沌中逐渐缓过来。琼斯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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