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期待 (第2/2页)

念书。他期待节假日父母的电话，期待生日时父母的关心，期待新衣服、新玩具，期待没有农活可以放肆玩耍的假期，期待好朋友，甚至期待自己犯了错父母的批评，期待自己能和其他孩子一样。

    可是这些期待，通通落空。

    小男孩就在这样的折磨中长大，自我解脱般地明白了“不去期待，就不会难过”的道理。

    后来即使他明白了，父母不是不爱自己，他们已经把自己能给的最好的都无私的奉献了，会把他送到市里读书，会在他每个新学期开学之前塞几张皱皱巴巴的一百元，会在听到阿姨说他生病了的时候，劳累了一天深夜仍旧奔到城里来看他。

    可这都是他不再期待了以后才明白的，那时候，他已经和父母分开的太远太久了。

    所以，当母亲问他，为什么不常回来看看呀、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只能搪塞到“最近有些忙”。

    他已经习惯这种和父母分开的久远距离了。

    想到这儿，林南青起身去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母子之间的话题少得可怜，挂了电话的林南青却显得轻松了一些，把自己陷进温暖的床铺，一夜无梦。

    只是床头柜上的手机还亮着，里面藏了他刚刚要给成北发的消息的草稿：

    “工作计划被耽搁了些，出差时间可能要延长一周。”

    成北在成忠那忙活了一小周，他爸是真不把他当亲儿子啊，可着他这么一个青壮年劳动力使劲儿用，当跑腿当司机当保镖他都认了，末了末了大周末的他还被父亲拉出去和合作商吃饭，一桌子要敬给他爸的酒最后兜兜转转全都灌进了他肚子了。

    宿醉的头疼得很，半夜又做了那个相同的噩梦，空荡荡的大别墅里却没一个人给他擦去浑身酒气，把醒酒药混着蜂蜜水喂给迷迷糊糊喊渴的自己。

    周一七点的起床铃照常响起，成北推了父亲向他发送的工作邀请，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回道：

    “今天要去上课。”

    坐在教室里，看见代课老师走上讲台的时候，少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代课老师不点名不要求作业也不管纪律，打开PPT就开始念，念得坐在第一排的成北头更疼，只坚持完了第一堂课便背着书包走了。

    【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这话问得好像他才是老师，质问自己的学生为什么逃课一样。

    正在开会的林南青手机习惯性静了音，没有看见消息。

    午饭的时候成北才收到那边的回复：

    【还在出差。】

    少年气得几乎要把饭碗捏碎，小狗脱离控制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真是长了胆子了，都不跟主人说一声？】

    又是这样，不分时间场合的主奴游戏，让林南青在不该期待的时候期待，又让他在没有期待的时候勾着他去期待。

    他虽然是个sub，可到底还是个有思想的人，不允许自己的期待像狗一样被溜来溜去，于是好脾气的老师终于也忍不住有些生气：

    【现在不是游戏时间。】

    “操。”

    成北直接骂出了声，一起吃饭的同学看他这阴晴不定的脸，生怕这位大哥气急了把食堂的筷子折断，或者把饭碗掀了。

    秉着爱护公物和节约粮食的原则，他默默把成北手边的托盘挪远了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了？”

    成北一边阴恻恻地盯着对面发来的那几个字，一边回道：

    “小狗不听话。”

    一听到这话对面就来了劲儿，资深养狗大师开始滔滔不绝：

    “狗这种动物，又聪明又笨的，不听话你就得在它犯错的时候马上教训，不能等，等了它就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

    马上教训么......

    后面的话成北压根没有听进去。

    欠收拾的小狗，是该立立规矩、教训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