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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三娘结案 (第2/2页)
如满弓拉弦,水势冲垮了不少瓦房小屋,一片破败残渣。 就在那片水中废墟之内,有一少年奄奄一息地瘫趴在残垣之上,浑身水浸,岌岌可危。 他命人筏去,救人而探,亦是气若游丝。 这少年额上被坚石撞下一道凹陷,单目瞌闭,嘴角溢血,奄奄哽咽:“求你……” 此番场景直令人心作恻隐,问也道是无父无母,无家无人,他将少年带回家去,问知其名为余青留,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赐再名为任,青留亦做清流。 他记得那时任清流稚嫩问:“为何你能有木筏……为何我们没有?” 卿怜雪垂眸摸了摸他额发,料知少年思及家人痛苦,教导道:“居高位方能自救、方能救人。” 任清流年少,却目光熠熠,又问:“位及何处才能寻回家人?” 卿怜雪敛唇,摇了摇头,而后五年循循教导,将人送去鹤祥县一对和善夫妻府上。 没料到任清流有如此决心,现今皆要到武京城赴考。 芳华张口又抿住,答道:“是。” 妙三娘一案毕,卿怜雪心中一块巨石也下,浑身都松乏了不少。 “把府邸中的余金取出来在武京东门办间布坊罢,采布的源头就去河东县。”卿怜雪看了一眼窗外,又道,“你先……去办事,两个时辰内不要让人来这。” 待人走了,卿怜雪提起一支笔就往窗棂处甩了过去:“躲什么呢?” “我手伤了,这次好不容易偷进来的。”燕征四周巡视一番,这才光明正大从书房门进去,又把卿怜雪丢到地上的笔捡起来,还了回去,“在写什么呢?” “国之大事。” “什么大事我镇国将军不能看?”燕征笑着去抢,却被卿怜雪拦下。 卿怜雪一掌拍开他的手,打趣道:“我若是说这是状告你叛国的你信不信?” 状告,叛国……这四个字一下将燕征拉回久远的回忆。 回想起他对卿怜雪诸多误会,又听信小人谗言,与卿怜雪针锋相对的那段龃龉,再看今朝,卿怜雪对他柔和的态度。 燕征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 那些他曾经用来针对卿怜雪的冠冕堂皇的叛国罪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现在卿怜雪说这是状告他叛国的书,虽是玩笑,他却恨不得是真的。 卿怜雪若是真这么做,就算他没这么做,也认了。 卿怜雪只见这人面色神色越发惨淡,一副受罪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燕小,谁欺负你了?” “你又打趣我,”燕征移步坐到他身边,“今日早朝我去不得,万世昌最后下了个什么论?” 卿怜雪整理着纸卷,不冷不淡道:“流放槊北,剥去世族名册。” “稀罕事儿,武云逸真要剥他的名册?”燕征小声道。 世族贵庸一出生便要挂名世族名册,名字写在其间就是高位、富贵的象征,就是死了,名字在其中,也是荣誉。武云逸不应该觉得万世昌只是区区杀了个草妇而对人更松散些吗,真是稀罕。 卿怜雪眉间一皱,在他手上重重掐了一把,“目无尊卑,皇帝的名号岂是你能直呼的?你也不怕明日就送上断头台。” “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我?”燕征翘起个二郎腿,凑到人跟前儿,“皇帝真要剥他名册?” “嗯……”卿怜雪收拾好物件,起身又放置到匣中落锁。 他不愿再多说此事——武云逸见他风寒未止的咳嗽,断定他是为了办万世昌的案落此病根,将原本的流放又加了一层。 “手好些了么?此番前来又是为了何故,应当不是只为了找我问这事的罢?” “手一点不痛,”燕征斜看向一旁,摸了摸下巴,“就是吏部尚书那老头不成器的老二,李清度,办了个戏楼子,让我也去给捧个场面,我这不就想带你去瞧瞧。” 卿怜雪张了口,燕征连忙抬手制止道:“不许推脱,妙三娘的案子过了去了,你要是再躲我,我便晚间来。” 这人态度强势,卿怜雪也不与之争夺,顿了顿道:“什么时候?” 燕征这才喜笑颜开:“七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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