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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昼 (第2/2页)

我,只是用他那半灰不灰的眼睛很古怪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就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给四月。

    狗腿四月虽然独得后勤老师喜爱,但大庆是上一任老大钦点的“院霸”继承人,就是红人四月也不得不屈居之下。

    四月用他那鸡爪一样伸展不开的双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又附在大庆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大庆嘿嘿笑了两声,捏着腔调:“行吧,既然小哑巴的嘴不会说话,但嘴长了势必是有用处的。”

    说罢,大庆一把像拎小鸡一样又把我拖回了大石头背后。

    生命蓬勃的季节里野草疯长,黄白的野花点缀其中,而我也在这天地之间被点缀着。

    大庆脱掉裤子,把男孩子都有的那个东西塞进了我的嘴里,我拼命后退闪躲,然而曾经荫蔽我的顽石,如今成了我无路可退的桎梏。

    挣扎期间咬到大庆那话儿了,也没敢死咬,就是上下颌控制不住的酸胀和唇舌明显的拒绝,在几相矛盾之下牙齿就刮蹭到了。但也足够惹火这群蛮不讲理的人了,抬手是一巴掌,抬脚就是踢,顺手抽藤蔓就是打。

    大庆那时候很窝火,因为他不仅没有感受到四月所说的销魂滋味儿,反而觉得自己的宝贝被侮辱了,若是放到十几年后的今天,大庆说不定还是一不那么讨人厌的纯情直男。

    但是那时候的大庆还是山村小镇上横行霸道的小头目。

    大庆还是习惯一贯的暴力手段,几下扯好了裤头,就开始揪着我不断的踢打。相比较侮辱性的举动而言,我更愿意接受这种无端的暴力。

    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刻开始,他们扒光了我身上仅有的衣服,开始在我的嘴里插野地里采来的小黄花,嘴里被塞的鼓鼓囊囊,而我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只有滚滚泪水流下,像是惊蛰前的雨落一般。

    到后来,他们还是完成了今天的目标,玩了不一样的花样。

    但他们似乎并不满意眼前的杰作,目光交错之下,开始往我的耳朵、鼻子……一切有洞的地方插花。最后我像一樽人形琉璃彩花瓶一样,就连后臀的小洞里也被塞满了草地的野花,只是蜷缩在地里的身躯布满了青紫交错的淤痕,连同身上原本生机盎然的野花也被映衬出了颓废衰败之相。

    太阳照出了泛出血色的光斑,布谷鸟喑哑嘶鸣,世界哀鸿遍野,而我将要带着这一身花香长睡不醒。

    那天的最后,找到我的不是院里的老师,更不可能是那些欺辱我的恶霸,而是那个我一眼见到就像高岭之花一样的少年。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满身花草,干干净净蜷缩在他整洁甚至带着一点温热香甜的外套里,他就坐在离我不远的一块儿石头上,这时候我才恍然发现,我们在离养老院很远的山下溪流边。

    我迟疑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以为我可以看着他的背影再次睡着的时候,我终于怯生生说出了我人生的第一句话。

    “谢谢。”我说。

    他反应很快,三下二除五就来到了我的身边。

    “果然不是小哑巴。”

    “你没有名字吧!”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那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

    我有点畏惧地看着他, 哪怕我心里明白刚刚可能是他救了我,可我还是忍不住地害怕。

    而他似乎也并不需要我的同意。

    “就叫白昼好了,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存在黑暗里,而我想要你永远活在光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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