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一） (第2/2页)

是合上的，他从未见过这样明媚的阳光。

    孙蝉衣擦了擦眼角流出的生理性泪水，愣愣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片阳光，他的手刚刚离开阴影处，立刻像被灼痛了一般，快速地缩了回来。

    孙蝉衣呆呆地看着手上那一片被灼出的红痕，茫然过后，心里便滋生出一片悔意。

    沈天流没骗他，外面果然很危险。

    他不应该拉开窗帘的。

    他后悔了。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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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天流满心欢喜地抱着新买的玩具熊回到家，他一回来仍是一如既往地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宝贝，可是随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孙蝉衣神态躲闪，他低头亲吻孙蝉衣时，对方也是避避影影的，不和他说话。就连平常最能哄他开心的玩具熊也不能让孙蝉衣高兴起来。

    沈天流觉得不对劲。

    他低头看着孙蝉衣，可是孙蝉衣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笨拙地掩盖罪迹一样，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很快，沈天流就发现了孙蝉衣如此反常的原因。

    “蝉衣，你是不是拉过窗帘了？”浴室中水雾升腾，在孙蝉衣白皙修长的身体上，一块红痕分外惹眼，被灼伤的痕迹如此明显，沈天流甚至能隐隐嗅到一丝皮肉因灼烤而散出的焦味。

    孙蝉衣给他说中了心事，一时又是心虚又是后悔，只得低着头闭口不言。沈天流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心里一阵一阵的后怕，他不禁提高了声音，眉峰紧紧蹙起，这是他第一次冲着孙蝉衣发脾气。他怒道：“蝉衣，你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我告诉过你这件事不能做，你为什么非要去试！？你知不知道你如果再晚一步的话可能会…！”

    沈天流动怒的样子很可怕，孙蝉衣缩了缩脖子，他怯怯地看了沈天流一眼，他被对方吼得不敢抬头，最终，他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浴室的花洒下，惊恐又委屈地嗫嚅着说：“……对不起。”

    “……”沈天流看到孙蝉衣这幅战战兢兢的惧怕模样，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做得过分了，孙蝉衣如今虽是青年的身体，可心智却像个小孩，他实在不应该这样吓他。意识到这一点，沈天流当即闭上嘴，动作轻柔地帮孙蝉衣打上沐浴露，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就缓和了许多：“宝贝，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好吗？我没有骗你，外面对你来说非常危险，我真的很担心你。”

    孙蝉衣得了安抚，面上的惧色也慢慢地消失了。记吃不记打的特性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不到两分钟的功夫，他的注意力就被一大堆五颜六色的泡泡给夺走了，他像个孩子一样伸手去抓那些泡泡，嘴里不住地咯咯笑。沈天流看到他这般天真无虑，先是温柔地笑了笑，接着他的神色就变得复杂又古怪。沈天流静静地看着孙蝉衣，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黑沉沉的眼眸深不见底，眼中流转着疯狂的偏执。孙蝉衣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见沈天流半天不说话，他才转过头去疑惑道：“阿流，你怎么不来和我一起捉泡泡？”

    沈天流没有答话，他安安静静地伸手抱住孙蝉衣赤裸的身体，口中轻声叹道：“蝉衣……我的蝉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