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属于他的记忆 (第2/2页)

，上山烧香祭祀的香客络绎不绝。日暮时分仍有零星信男善女往山上去。

    下山的人却看不到。

    那是因为佛家讲究不走回头路，因此另有下山的道路门口。

    山门的知客僧听闻要拜会澄慧大师，不敢直接带去，先遣了小沙弥去问，自己则给两人沏了茶，留他们在山门内侧一间静室内等候。

    飞沉虽还穿着夹棉的袍子，大氅什么的却是不用了。他一头赤褐长发，不似常人的雪白肌肤，一看就知他非魔即妖。

    而寺庙是最热衷于降魔除妖的地方。

    知客僧不住偷瞄他。飞沉也有些瑟缩，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与他相邻而坐的江屹川看在眼里，也不管这里是佛门之地，就拉了飞沉一只手，握在手里。

    知客僧看到江屹川这举动，又把江屹川也暗暗打量了一番，注意到两人腰间都系了个差不多的玉符。知客僧每日在山门见了不知道多少人，也算是个有些见识的人，认出来那玉符是六壬山庄君子堂的信物，略略吃惊，倒也不敢再小觑这两人。

    喝了几口茶，寒暄了几句，小沙弥颠颠地跑回来，说大师点了头愿意见他们，便引了二人上山去了。

    上山的这一路，江屹川都握着飞沉的手，但飞沉仍是心绪不宁，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像作乱的恶鬼，躲在阴暗处桀桀地冷笑。

    所有僧人所住的僧寮都集中在山门右侧的几个小院。澄慧是静平寺监院之一，住所是个独立的小院子。他就在他院子的客堂里等着江屹川。

    飞沉对澄慧心有余悸，缩着肩跟在江屹川后边，低着头不敢看人。

    两名不曾受戒的小僧人送来香茗素糕干果，又在几案前放了三个蒲团，才退了出去。

    澄慧先在一个蒲团上跪坐，对江屹川点头示意。江屹川便拉着飞沉也分别在蒲团上跪坐。

    “你来得早了点，我答应你的法宝还需淬炼两回。”澄慧拈着佛珠道，“莫非你已经把小丫头三魂七魄都聚齐了？”

    “还没有。”江屹川摇摇头，把飞沉体内可能宿有霜儿一缕魂魄的事说了。

    澄慧大为吃惊，捋着下颌的胡子，陷入沉思。

    江屹川看他表情严肃，心里有点打鼓，又不能催他作答，不由拿起茶盏，把热茶当酒一样大口喝了。

    过了良久，澄慧大师才沉吟着道：“若说有一缕魂魄宿在他体内，这魂魄念力强大，借他躯体操控法宝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仅仅借他身体暂存的魂魄，不可能让宿体得到魂魄生前的记忆。”

    “那是怎么一回事？”江屹川皱起眉头。

    澄慧道：“可以用追魂术看看。只是，他是个魔，追魂术可让元神入他神识内探查，元神乃灵息所聚，恐怕他会承受不住。”

    飞沉眼睛睁得大大的，插话道：“飞沉可以……”

    江屹川打断他的话，“大师，没有别的办法吗？灵力入体他都难以忍受，何况要进入他神识。”

    澄慧道：“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只看你们信不信得过老衲。”

    “大师快请讲！”江屹川如在水中挣扎的人看到了浮木，惊喜不已。

    “让他服药失去意识吧。否则他反应强烈，对施展追魂术的人来说也是一桩危险。”

    “这药可有什么伤害？”

    “你大可放心，除了暂时昏迷不醒，没有其他害处。醒来后也与往日一样。”

    江屹川转头温声问飞沉：“飞沉可愿意？”

    飞沉自然是连连点头。

    江屹川又问澄慧：“大师可否教我追魂术？我想自己去看看。”

    澄慧思考片刻道：“这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术法，教给你就教给你吧。只是你记住，你不管在它神识里看到了什么，都要切记持平常心，不可情绪大幅波动。否则你的元神有可能迷失归途。”

    “我明白。”江屹川道。

    澄慧站起来，“那么到我的禅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