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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他的动作，比他早几秒醒来。

    一醒来，看到的就是叶唯朦胧的眼神。

    他慢吞吞眨了两下眼睛，因为没休息好，还稍微有些肿，所以每眨一次也就张开那么一点缝，纯色的眼珠子还有点错位，这样细微的错位让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清纯，加上卧蚕，以及眼睛下方极淡的一层红……这样的表情和平日里偏向冷淡的常态不同，是比较少见的。

    “唯……”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明明是也没持续多久的动作，放在洛然脑子里，就自动进行了慢动作处理，所以他……看呆了，尽管他并不是那么重视美色的人。

    听到有人叫自己，叶唯下意识微微张嘴往上弯了弯，因为这个动作做得又轻又慢，自然而然地、不属于笑意，更像是友善的回应，在微微露出几颗洁白又整齐的牙后，那两片柔软的唇又合上了，还轻轻抿了抿。

    叶唯倒是不明白自己这幅模样落在洛然眼里有多震撼，他做完这个表情以后就皱了眉头，眼睛也紧紧闭上，然后又试图睁开。

    大概是他很少有醒得这么早的时候，没休息好，所以连睁眼都那么困难。

    “啊、啊阿唯你怎么醒得这么早……”洛然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还睡吗？”

    “……”叶唯低低发出一个音节，“不睡了。”

    两人都洗漱好以后，店家刚好送早膳过来，店小二敲开门的时候，王庆还站在一旁，巴巴地望着和叶唯坐在一起的洛然。

    洛然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徒弟，昨天也没吩咐店小二给他徒弟准备吃食，他招了招手示意王庆进来，指着一盘点心让他拿走，不要打扰他和叶唯。

    王庆正犯着委屈，没想到叶唯开口了，声音里还有倦意：“坐下来一起吃吧。”

    王庆震惊了一下，随后一脸感动：“真、真的可以吗？”没想到洛然给他使了眼色。

    王庆都快哭了，没想到师父这么针对自己，刚想找些说辞退出去，没想到叶唯还有些坚持：“坐下来吧，你很介意吗？洛然。”

    “这……”王庆看到师父表情不太好。

    但还是装作顺从的样子点头道：“让你坐你就坐，阿唯，我没意见的。”

    王庆如愿坐下来，隐隐约约觉得气氛不太对劲。

    他能感觉到，师父好像在看对方的眼色，这时房内光线不算太亮，后者还没束上眼睛，神态看起来有些不愉。

    洛然盛了一碗粥，晾了一会，把勺子递到叶唯嘴边：“阿唯，可以吃了。”

    “我自己来。”叶唯神色淡淡。

    “万一烫到你就不好了。”

    “不用。”叶唯试图去摸碗，但是被避开了。

    “我喂你，真的有些烫……”

    叶唯冷了脸：“你这是在干什么？”

    洛然的表情僵住了，王庆咀嚼着糕点的腮帮子也顿住了。

    “我说了要自己来，你为什么这么霸道？你觉得我是废物吗？”洛然的笑意渐渐淡却，叶唯又厌烦地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你真的……为什么不去关心关心你徒弟？”

    王庆愣住了，他没想到叶唯还能这么不给师父台阶下，也没想到还能说到自己，他摆摆手连忙解释道：“我没关系的。”虽然他确实经常觉得委屈……

    洛然把碗放到桌上，发出了沉闷厚重的声响，随后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门。

    王庆看看外面又看看叶唯冷淡的脸，慌了，怎么就都生气了呢？

    “叶公子……你别生气，我、我去劝劝我师父……”

    他也火速溜了，只不过在客栈转半天也没看到师父在哪，不会是跑了吧？不治眼睛了？不会吧？

    叶唯在房间里，难得享受清净。

    发脾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第一他有起床气，第二洛然本来就烦人，第三他确实对王庆有点差劲。

    或许更深层的原因是，潜意识里他就觉得洛然不会拿他怎么样。

    他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

    也许吧。

    寄人篱下的是他，受人恩惠的是他，对方还是个神仙。他怎么能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恩人？

    等会需不需要道个歉？

    可疲惫感占领了上风，叶唯懒得去思考其他。

    也没过多久，就在叶唯刚好把东西吃完的时候，洛然没事人一样走了进来，只不过言辞之中有些不自然：“还要吃吗？”

    叶唯愣了愣，摇头。

    “还困吗？”

    摇头。

    “那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