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某人的七世秘辛_第三十章|就是一个自食其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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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就是一个自食其果 (第4/4页)

在梦里解释,那些复杂的事更难以在梦里说清。

    他要醒。

    按理这是他的梦,理应他说了算,可周遭虚幻尽数坍塌,却不是他的意思,又如此时,他想从危应离手中挣脱,却竟然动弹不得。

    梦境扭曲,自然情绪也会放大,他必须出去,而他出去了,危应离一定也会走。

    他仍想劝一劝:“危应离,你先放手,出了梦,我们再好好说……”

    “哥哥甚至连入梦一事都不肯实说。”危应离并不放手,只死死盯着他,眼中却无半分情意,“哥哥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

    现下已经不是双臂疼了,那种剧痛从两臂渗到全身,他疼得剧烈颤抖,甚至快在梦中失去意识了。

    他眼前一片模糊,人虚脱一软,头无力垂下,却猛地瞧见了腿边一点亮光,是红烛掉在身旁。

    他一下来了精神,猛一挣动,不求上身解脱,却用膝盖扑向了红烛,紧接着眼前大亮,他已燃成了火人。

    他蹭地坐起,浑身湿透,大喘不止,猛吸几口气后,才发觉自己浑身疲软,颤抖不止,好似经历了天大祸事,吓得脱了力。

    他脑中仍有些乱,却不敢耽搁,下了床焦虑地拍着衣服转了一圈,然后想起先找阴阳镜,可他将床被掀起,却找不见镜子。

    他又去看床缝,但心跳得越来越快,人越来越慌。

    他不再浪费时间找镜子,径直推门而出。

    屋外很冷,风很大,阴沉沉像是要下雨。

    他现在只觉得光阴似沙,溜得极快,他一刻不敢耽搁,但他该怎么办呢?

    去找危应离?

    这念头只是一晃,他便心颤腿软,有种说不出的惧怕,只觉得不行,绝对不行。

    然后他想起最后一刻在阴阳镜上看到的字:

    逃。

    他一瞬精神,有种柳暗花明亦或是抓了救命稻草的感觉。

    他立即奔出,顶着风到马厩牵了匹骏马,骑上便走。

    他既是苏孟辞,亦是危应留,他虽然怕,却将马驾得又稳又快。

    他衣衫单薄,不一会冷风吹干汗水,他已冷得牙关直颤,可他心无杂念,只想骑马奔逃,至于逃去何处,他也不知,牵出马时朝向了哪条路,便一路疾驰。

    夜色如梦中一般漆黑,可冷风却很真实,四周偶有犬吠婴啼,跑得远了,连那些声音也没有了,只剩风声、树声、鸟声。

    可那些声音,他几乎听不见,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和沉闷的马蹄声。

    他在马背上颠簸,心也在颠簸,他有些踌躇,有那么一瞬极其后悔,想立即回头,可又被股遍体的寒意阻止了。

    他孤身一人,没有阴阳镜,什么也不明白,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腕上的红绳真的不见了,而手腕还在流血。

    好疼,好疼。

    可疼的,又不止是手腕,甚至根本不是手腕……

    夜里一座宅邸突然灯火通明,几位官兵跟着个玄衣男子踏入一扇大开的房门。

    屋内冷清,空空荡荡。

    危应离将旁人撇开,自己朝里去,看到床边有些血迹,而床上被褥翻乱,枕头都落在了地上。

    在床中央,一样东西在锦被里熠熠闪光。

    危应离看到点点黑尘,似乎有什么翻腾了一下,他听到一阵清脆的锐响,一只爪子喀地扣在黑边上,浮雕小龙动弹一下后便伏卧不动了。

    他静看了一眼,隔着几步的距离抬了抬手,他分明离得很远,什么也碰不到,手前只有阴冷的空气,可眨眼间,掌上却一沉。

    小巧的宝镜卧在他手中,两条墨色小龙在镜背盘旋,仰头看他一眼后,便甩甩脑袋按原状伏回去,与宝镜融为一体。

    他这才把镜子翻过来,镜中轻烟一散,他看见了那张让自己神魂颠倒的脸。

    哥哥骑马疾驰,离他越来越远,却笔直地,不回头地,奔去冼州。

    这一瞬,终于有一把刀,被哥哥亲手插到了他的心上,他的心,死得干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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