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 (第2/2页)

张，闻言僵在原地十几秒后，才颤颤巍巍地伸手和她握了握，几乎是刚沾上就松开的速度。

    “应该，可以吧，你好，我叫唐郁。”

    从那天起，林青檀有了搬家后的第一个朋友，他们会一起上学，在唐郁父母吵架时带他回家一起写作业，周末去游乐场……

    她那时候以为这是喜欢，是懵懂的青春，可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唐郁对她的依赖、甚至将她视作人生支柱一般的行为让她开始逃避。

    他没有别的朋友，可是她有，她逐渐厌倦了因为顾及唐郁而不得不放弃其它生活的日子。而高考时这种情绪到达了顶峰，唐郁想要和她进一所高中，回过头想当时的处理方式真的是非常糟糕，她欺骗了朋友，进入了一所寄宿制高中，拉黑了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

    “檀姐记得吃饭哦。”那张记忆里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露着懒散的笑容，除了五官样貌，和以前没有半分相似。

    她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年，记忆里那个内向害羞，会红着脸朝她抿嘴笑的孩子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是她的错吗，这是报应吗？

    听到那熟悉的称呼，少女闭眼深深呼吸，将往事从脑海里清除出去。

    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改变他做下的事，这不是理由。

    “我怎么吃？”林青檀晃了晃手脚，链条互相撞出叮当声，她尽力维持着平静，内心忐忑地祈祷唐郁能给她解开，“……小郁，你能帮我解开来吗？”

    曾经的亲切称呼变成了博弈的工具，最后一丝温情也随之消失殆尽。

    “好呀，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真怀念。”宋令欢嬉笑着俯身，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林青檀的手铐，又蹲下身把钥匙插进了脚链的锁孔里。目光扫过裙摆下绷紧用力的小腿肌肉，他翘起嘴角，在打开锁的一瞬间起身往后一退。

    扑通一声，林青檀扑了个空，狼狈的趴在地上，下肢传来一阵阵如蚂蚁啃噬的麻痒，连动一下都困难。

    “坐了一晚上腿都麻了，檀姐摔得疼吗？”头顶传来关切的问候，与之相对的是少年没有任何想要搀扶她的动作。

    她费劲地支起上半身，两臂支着往前挪了半米，伸手攥住了他的裤管，目露哀求。

    “唐郁，我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我不应该不辞而别，但你不能这样……放了秦修，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你可以和我说，别这样……”

    他蹲下身握住了林青檀的手，与她对视：”你喜欢过唐郁吗？”

    林青檀一愣，下意识错开了视线，支支吾吾地开口：“应该，喜欢过的。”

    宋令欢面无表情地听着女孩的辩解和忏悔道歉，漫无目的地想着，如果许愿者，这叫唐郁的人的灵魂还在这副身体里，该是怎么样。

    虽然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他没有接收到这个世界的任务，也没有听到许愿者的愿望，但不外乎那几种。明明付出了灵魂的代价，却看见曾经那么喜爱、当作信仰的人被这样对待，会生气吗，会怨恨吗？

    宋令欢虔诚地为许愿者祝福。

    ——快点觉醒吧，从祂那里夺回灵魂，让这个梦破灭吧。

    ……

    “檀姐很喜欢秦修吗？”

    宋令欢敛起眼中诡谲，突然出声打断了女孩磕磕绊绊的话，但他也没想得到什么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秦修爱上我，檀姐会伤心的吧。”

    昏暗的地下室里空气浑浊，门后透出的一点光亮在黑发少年脸上切割出阴影面，林青檀怔怔地看着他面上的笑容，寒气从四面八方浸入了骨缝。她无法理解从对方嘴里蹦出来的每个字，秦修爱上唐郁？

    “你要做什么……”她喃喃道。

    没有人给她一个回答，林青檀趴在地上，用一种滑稽的姿势看着宋令欢离开，心脏仿佛被攥紧，泵出的血液不断在耳边轰鸣。

    “你不会成功的！爱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

    黑发少年背着光平淡回答，他似乎回头看了一眼，但林青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门被合上，带走了所有光源，他最后说的一句话变得模糊不清，像是从远方传来的呢喃。

    他说，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