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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潇潇而下，像一张湿冷的网，枯木的枝丫上都被织出朦胧的雾色，今天的乌云杀死了这座城市的太阳。

    雨伞因为刚才的混乱被丢在一旁，我们被大雨包围，狼狈得不行，尤其是我，身上全是脏污的泥水，陈骏把穿着的大衣脱下，囫囵披到我的身上，又摸索出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四面八方吹来的风把雨水从湿透的发梢挂落到睫毛上，又在眨眼间坠落，陈骏胡乱抹了把脸，又看了几眼手机，旋即，收回口袋里，背过身，把我背了起来。

    “哥，”陈骏转头蹭我的脸，有力的双手穿过腿弯儿，把我往上颠了颠，声音平和温柔，“出租车还有五分钟才能到，我们到外面去等，伞一会儿你撑着，回家以后我们就热水洗澡。”

    “今天的天儿实在是有点冷，我又把自己的衣服给你了，所以哥，”陈骏冲我笑了笑，亲了我一口，轻声道，“你得把我抱紧点。”

    出租车没一会儿便到了，似乎是上天见我们可怜，所以施舍了些同情心，回家的路上也没碰上堵车。一进家门，陈骏便推着我，要我先去洗澡。

    衣服被凌乱扔到地上，兜不住的水流了一地，赤脚踩上去，都让人觉得背脊发麻。进了浴室后，我便站在花洒下，把水开到最大，白雾瞬间升起，洗手池前的镜子都被糊了层淡淡的雾，倒映在其中的景象都变成毛绒绒的色块。

    我在热水编织的网布里不断深呼吸，胸口被莫名的郁结堵住，喘息间都仿佛带着股腥味，耳边都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和吵闹的水声。高热伴着虚软一点点沿脚指头往上蠕动，是要发烧的预兆，这场大雨果然没给我幸存的机会。

    我把身体艰难地靠到墙上，脑子里很乱，阵阵晕眩，指甲费力在瓷砖缝里抠挖。不知从哪儿涌出的片段在一片刺眼的白光里错乱地放着，人影模糊，全是色块，在潮热的呼吸里能融成黏糊的液体。

    喉咙渐渐泛上尖锐的痛感，似乎含着刀片，吞咽的动作都让人难受不已，我顺着墙滑跪到地上，任凭水流砸在身上，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一阵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哥？哥！”

    朦胧的视线里只看得清推门进来的陈骏，胳膊上原本挂着干燥的衣服，下一秒却被丢到地上，他在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视线里冲了过来。身体被拢进一个怀抱，一股子香味萦绕在鼻翼间，额头上一阵温软的贴合。

    陈骏用额头为我探了下体温，几息后，将我抱了起来：“你在发烧，哥，”他把地上的湿衣服踢到一边，匆忙跑回房间，用被子把我整个裹住，“估计是刚才淋雨弄的……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害你生病了，哥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给你找体温针和药。”

    “……别……”感觉到一直抱着我的热源在离我而去，寒意在瞬间席卷全身，我曲起手指，用最后一点力气挽留陈骏，眼眶很热，泌出透明的液体，沿着眼角滑落，我在他回过身想说话时死死掐住他的手指。

    陈骏闷哼了一声，没挣扎，靠过来叫了我一声，我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整个挂到他身上。

    “你别走，别走，你……”喘不上气，强行使力让耳边响起阵阵耳鸣，我把手胡乱在面前温暖的肉体上不住摸着，直到把他身上的衣服脱掉，赤裸的胸膛贴紧，我缩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不要走，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很乖的，我会很多，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你别走。”

    “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