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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等了两世的修罗场分道扬镳(3/3) (第2/2页)
恨中俯下身,将郝月这副楚楚可怜的假面撕碎。 “你想认回成煦,并非是出于舐犊情深,郝氏送入武平侯府的女子无一诞下男婴,尽管郝氏这些年跟着文承宗无尽风光,但世子之位始终不是握在自己手上。 而成煦刚好就能了了郝氏的这桩心事,我信郝氏的本事,无论是人是鬼都能洗的干净;只一根独苗,值得郝氏上下倾尽所有。 但是,你们有什么脸面?!文氏郝氏的荣耀都是踩在成煦血泪上建起的,如今却要一边心里嫌恶他卑贱,又得为着家族荣耀将他耗干用尽,但你们手里有什么是成煦稀罕的?亲情?地位?钱财?还是你们引以为傲的氏族血统?” 郝月恨得攥紧拳头,收敛泪水,这时红袖匆忙入内,附在郝月耳畔低语几句。 而恰恰听了这几句后,郝月换上另一副神情,没有了哀求,倒是有些胜利的侥幸。修云直觉不妙,飞身回到卧房,床榻上早就空无一人,府中竟无一人知晓他的下落,更大的恐惧渐渐攀上肩头,吐出挑衅的尖舌。 修云立即策马扬鞭,不顾重重阻拦,不由分说地闯入武平候府。 承载着文氏光辉荣耀的府邸,奢华而又疏离,每一处都在彰显着一等氏族的桀骜,更是不动声色的审判,将身卑位贱之人拒之千里,万万不可脏污了贵人的圣地。 武平侯府说一不二的主人,文承宗一挥手,剑拔弩张的府兵立即退散四周。而他一侧身,走出的人正是成煦和郝月。 “好了”,成煦声音中拖着懒散的强调,“念在你我一场露水情缘,我给你、你也给自己留点脸面。” 成煦一下又一下轻佻地拍打着修云的脸颊,“还追过来,多难看,一点都不体面呢。” 修云一把握住成煦手腕,力气大的似乎要将整个手腕捏碎,从牙关中磨出一字一句:“文氏郝氏就那么好?!” “认祖归宗,天经地义”,成煦猛地挣脱束缚,“你一无父无母的贱奴之子又怎会懂得?” “为了出身血统,连弃养你的父母都可以重新认回吗?”,修云骤显颓态,凄然抬眼:“你我相识于微,生死相依,又许下相守一生之誓。” 修云越说越激动,“为何如此轻易就背弃誓言,我给你的难道都抵不过出身血统吗?” “呵!你给我的”,成煦冷笑一声,“你看看你给了我什么?” “我将性命都托付与你,唯你是从,而你却食骨吸髓,占尽好处,威风是你的,功绩是你的,名望也是你的,我不过是搭在你衣襟上的蝼蚁一只,跺跺脚就能将我踩得满身泥污。” “可怜天见,终寻得至亲,原来我不用忍辱含垢,不用仰人鼻息,更不用羡慕别人的出身和血统;我是有父亲母亲疼爱的孩子,我也可以是天之骄子。” “而你!”成煦怒目相视,“你才是卑贱入骨的丧家之犬!” 成煦太清楚戳哪一点,能给修云致命一击,三言两语就将他的尊严撕得粉碎。位高权重也救不了低贱的骨血,利刃铁甲也改不了的劣根,歌功颂德也遮不住的污迹。 沙场上千锤百炼而成的身躯,此时软若无骨,轻轻一推就跌跌撞撞。 “是,我是贱奴之子”,所有的骄傲都消散,被亲密无间的枕边之人戳中痛处,修云无奈耷拉着头,似乎身形都低矮了许多,“我是丧家之犬。” “明白了,错的是我”,对面三人的鄙夷就像狠厉的耳光,痛得修云抬不起头,只是缩在那里,“我错以为彷徨半生,终寻得爱侣、朋友与亲人。” “是我错了,我错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有修云自己才听得见。 成煦连一点假意的安慰都吝啬,只是冷冷地驱逐外姓人:“大将军,请你速速离开,切勿扰了我们一家的团聚之喜。” 文承宗与郝月微笑点头,对成煦很是满意与赞许。 修云怔怔地看着在武平府中从未见到过父慈子孝,不对,是从未给过他的父母慈爱。神色黯然,步伐踉跄,失魂落魄,一言不发地离去,不敢再多看一眼,却满耳都是骨肉亲情的甜腻。 “父亲、母亲”,成煦转向文承宗和郝月,这声“父亲、母亲”叫得真切自然,“身世之事终得拨乱反正,儿子今后愿侍奉左右,以余生弥补多年失散之痛。” 郝月泪眼婆娑,甚至连文承宗也听到动情之处时,紧紧握住成煦的手。 “我儿受苦了” “爹爹” “不会再有人敢轻视你了” “多陪陪爹娘” …… 阖家团聚,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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