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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别鹤(半过渡,只有一丶汤 (第2/2页)
糊中捉住了我的手:“还不困?” 不困,甚至能清醒着看他一整晚。一想到要分开,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愿浪费。 可他似乎没有我这种苦恼,睡得深沉,于是我再次抚摸他的眉眼,整理他散乱的长发时,没有受到半分阻碍。 最终还是揽着人合上双眼,不知不觉沉入梦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次的梦格外令人恍惚。我梦见自己回到了年幼之时,而景初在监督我完成课业。 意识深处清晰明白,这是堂兄曾做过的事。堂兄嗜学,若是看管我做功课,总要拿本书在一旁研读,有时沉入书中,连我在开小差都没发现。 景初不一样。他拿的不是书,是话本子。他优哉游哉看得津津有味,我提笔写字十分苦不堪言,只要稍有松懈,就会被他轻轻扫来一眼,吓得连忙低头用功。 梦里忙到腰酸腿疼,醒来后好半天没缓过神,还好身侧就是男人沉眠时舒展的眉眼,我盯着细看了好久,才找到魂归肉体的真实感,心中涌上酸麻暖意,将他搂紧几分。 他被我弄醒了,半睁着眼瞥向窗外天色:“殿下醒这么早?” “可以再休息会儿。”我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再次醒来,男人又消失了。他总不肯和我一同睡到天明,往往我一睁眼,身旁床铺早已凉得不似有人躺过,我寻思着他或许在羽十一那儿,找到羽十一,发现后者孤身一人在练功。 “他去哪儿了?”我随口一问,以为他大概在何处忙碌。 “景公子辞行了。”羽十一回答。 我那时的神情一定很难看。越生气,语气越是平静:“辞行?连我这个主人都没知会的辞行?” 又是不告而别。 他走得决然,自有成竹在胸,我不会无趣到担忧他的安危。 羽十一道:“殿下,景公子还说,不日再会。” ……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既然他一意孤行,那他一定要早日回来找我、安慰我,不然……我该如何化解煎熬等待中积攒的急切思念,他又怎么补偿我整日整夜的提心吊胆。 迟早会疯掉的吧。 送走使团后,褚连川来找我哭诉,说他还是舍不得那只小雪虎。 “那你要回来。”我说着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风凉话。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他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话锋一转,“你怎么这么绝情。” 因为诸事不顺,没有安慰人的心情。 他若有所悟地移开话题:“记得你与倚翠阁的二姨交好,我们听曲去?” 他多年未回祁城,显然没及时更新情报。倚翠阁自头牌璇莺姑娘被赎身后,我已经一年没去过了。 我真正的风月来往少之又少,大多是狐朋狗友口中拼拼凑凑的流言,我装得怯懦,所谓被皇兄管得严不敢真玩,他们知道我惨,拉着我四处擦边,遮遮掩掩反而造足了声势。 “璇莺被赎走了。”我告知他这个噩耗。 褚连川喜欢璇莺姑娘。眉目冷清性子却温良,有一把婉妙的好嗓子,绰约身形永远端正,是招人爱有骨气的那一类。他离开祁城前,我们一起听过几次曲,他到邬城后,还念念不忘提过几嘴。 “那,别的呢?”他黯然神伤片刻,征询我的意见。 “听闻有家新馆,我还没去过。”是好是坏不保证,若不合心意他也不能怨我。 他看起来没有挑拣的心思:“带路。” 我十分后悔提出方才的建议。 诚然我真的只想听听曲喝口茶,陪褚连川消遣一趟散心,谁想包厢走廊狭路相逢,遇见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身影,霎时从头到尾被搅了个七零八乱,急匆匆闪到褚连川身后。 奈何在这前后无人的方寸之地,再多的掩饰都一戳即破,更何况他认识褚连川。 我不敢辩解,感觉开口就会越描越黑,但还是忍不住探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我的声音盛着藏不住的喜悦,男人眉头微松,反问:“这里叫什么?” 观风楼。观风……聆月,聆月观风。 原来也在他友人名下。 他微微俯下身,叮嘱身边小厮好生招待我们两位贵客,最后两个字音咬得重,吓得我不敢有半句反驳。 “既来之则安之。”褚狐狸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 我恍然回神,幽暗的走廊里哪还有别的身影。除去笑得不怀好意的褚连川,只有心神恍惚的我,我抓住他的袖子,茫然道:“我刚才是不是被魇住了?” “吓傻了?”他无情打碎了我最后的期望,“走,去天字三号房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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