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我不走 (第3/3页)


    「小心点，要是看到不对劲的东西立刻撤退。」方翼说。

    钟鹤一点了点头，端起枪站在门边。

    方翼拉开门，对准最近的感染者开枪，子弹命中它的脑门。两人以一枪一个的速度移动到紧急出口，一前一後闪身进入。

    出乎意料地安静，没有感染者的嘶吼声和脚步声，楼下的电灯坏了看不清下方的景象，楼上的电灯闪烁不定，灯罩已经碎裂。

    楼道间的血迹和弹痕显示这里曾经有一场激烈的战斗，地板上的血量多到足以致死，周遭却看不见屍体，彷佛屍体凭空消失了。

    方翼转头要对锺鹤一说话，灯光明灭之间，他的眼角余光瞥见楼下的扶手边有道黑影一闪而过，他赶紧回头往下看，楼下空无一物。

    下方的楼梯远远传来令人作呕、像是黏稠液体滴落的声响。

    「有状况？」

    「下面有东西。」

    方翼跑下楼梯，楼道间的电灯全被破坏掉了，他站在通往一楼的楼梯间往下看，下方的通道很黑，看一眼就心生不祥，彷佛通往可怕的深渊，那道令人作呕的声响隐约回荡在黑暗里。

    「最好别下去，那不是我们现在能对付的东西。」钟鹤一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同往下看。

    「你认为那是什麽？」方翼问。

    「我不太确定，那绝不是变异的感染者。我见过同化人类後的虫族，牠们眼珠子混浊、动作像提线木偶，攻击力低下，温和无害，但是和感染者合体的虫族？那是新品种了。」

    「我必须通知长官。」

    「你猜他会不会派人来追捕我们？」

    「所有人都忙着应对这场灾难，哪有空来追捕我们。」

    方翼把枪背在肩膀上，手指按下光脑手环的启动钮，输入讯息传送。

    他和锺鹤一转身上楼，远离那片黑暗。

    走到三楼时方翼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迅速接起电话。

    「你为什麽会在医院里？」电话另一端传来王宿的质问。

    「我发现医院里还有幸存者……」方翼说。

    「你应该先把消息上报，谁允许你进行这项救援行动？」

    「事态紧急，医院里有大量感染者，他们撑不了太久，等军方展开救援早就来不及了。」

    「你应该听我的指挥行动。」

    「可是医院里还有人……」

    「立刻撤退，回到你的岗位。」

    「我不能走，柳鱼还在医院里。」方翼急急反驳。

    「方中尉，你的任务是和毛上尉共同抵御感染者，但现在只有毛上尉在执行任务，你的队伍无人指挥。你可曾想过你违反军令的後果是由别人承担？」

    「……抱歉。」

    「还有谁和你一起进入医院？」

    方翼犹豫地看向钟鹤一，钟鹤一已经知道来电者是谁了，他拼命地摇头。

    「钟鹤一。」

    钟鹤一面如死灰，比了枪爆头的手势。

    「等战事结束再决定你们的惩处，现在，你们立刻撤退。」

    「如果我们撤退了，之後您会派人去救他们吗？」

    「我会处理。」

    尽管王宿的声线一如往常平淡，方翼就是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直觉告诉他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已经距离柳鱼很近了，一旦撤退不但前功尽弃，之前已经派了一队人马进入医院却没有人活着出来，这种情况下应该派出火力更强大的队伍，就算有那种队伍也去抵御感染者了，不会跑来医院救人。

    如果他现在离开了，可能再也见不到柳鱼。他和柳鱼说会去救她，怎能食言？

    「我不撤退，不管您要撤销我的职位或是降级都无所谓，我绝不会撤退！」

    方翼说完後就挂掉了电话，很有骨气地封锁了王宿的号码，他转过头，钟鹤一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你知道过去对王宿不客气的人，如今他们坟头的草都长得比人还高了吗？」钟鹤一抬手比划高度。

    「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方翼说。

    「来不及了。」钟鹤一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