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55、何谈弥补 (第2/2页)
离姝闲适的神情淡去,她凝眸望着元镜,从无声的对峙中得到了答案。元镜想起来了。 十年前被他轻易舍去的记忆,又被如此轻易地捡了回来。 是他薄情寡幸,不给她一点余地,现在想起来又有何用。她道:“当年让我不必当真的是你,现在要弥补我的也是你。师兄这是何苦?” “可你问得太晚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元镜浑身一颤,强行站定,“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当年欠下你因果会阻我道途,我只求往后顺遂。” 好一个往后顺遂,这么多年过去元镜依旧是元镜,分毫未改。 “好啊。”钟离姝冷冷一笑,忽生一股愤懑。她起身绕着石桌走了一圈,回身道:“那我要补天之石研做墨,烛龙之毫捻做笔。再不济这漫天星斗中要有一颗做我的灯,为我夜间作画照明。” 她所提要求,前两者流传于九洲上古传说中,千百年来未曾有人得见。而登天摘星,并非空有修为的凡人之躯可为。 每一样都是刁难,每一样都明摆着不想他好过。钟离姝知道自己蛮不讲理,却毫无悔意,她心潮起伏,已经淡去的怨恨开始滋长。 凭什么只有她那么痛苦,元镜却心安理得地过着那十年。没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了。 空气冷了下来,气氛僵直。元镜张了张口,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有些许茫然,许久才道:“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那又何谈弥补?”钟离姝只是冷笑,手指紧紧攥着。元镜旧事重提,无疑是将她已经沉淀的痛翻出来,让一切再起波澜。 她盯着元镜,恨意似一把锥心利剑。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真的毁了元镜。 钟离姝眼眶微红,就在情绪濒临破灭的一刻,一只手轻轻覆住了她的手。若榴担忧道:“姝姐姐?” 若榴从两人话中听出隐情,一直收敛声息不做打扰。此时见钟离姝神情不对劲,立刻出言安抚。 钟离姝一惊,渐渐醒过神来。明明已经决定忘记了,这才多久又故态复萌。她勉强平复下心绪,“我说的都是玩笑话,师兄不必介怀。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已经决定放下,不会对师兄有任何妨碍。弥补就算了吧。” 她的拒绝之意摆在脸上,元镜知道时机不对。他没再说什么,沉默着步出院门。 “你堂堂一宗之主,就没有别的事干吗?”直到御剑出了缥缈峰,沈追仍不死心地发问。 冲霄剑不太服气,从沈追踏上去就开始左右颠簸。沈行风站在前面,稳下时不时的震荡回道:“没有。” 自从沈追回来,沈行风清闲更甚往日。门中长老各领要务,沈墨也在学着接替他的事务,除了不得不要他决断之事,几乎成了甩手掌柜。 沈行风一反常态,对权欲毫不热衷,令沈追深感疑惑。他身上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沈追千头万绪,理不清思路。 冲霄剑适时一晃,沈追猛然向前扑去,情急中抱住了沈行风的腰。他不会御剑,对蹈空而行尚有危机感,抓着沈行风的衣服不满道:“你连自己的剑都御不好吗?” 沈行风瞥了一眼腰间被他捏出的细碎衣褶,又低头看配剑,眸色微深,诚恳认错,“我学艺不精,兄长受累。” “知道就好。” 后半程偶有不顺,沈追抱着他不撒手,两人一路有惊无险到了武道会会场。 前几日陪着钟离姝游玩,剑宗上下已经走便。沈追对热闹兴趣不大,为了敷衍沈行风,不得不同他到这边逛逛。 他没再走老路,一来便直奔剑宗的观战席,沈行风走在他身侧一步不落。 与剑宗毗邻的皆是修真界世家大族,尽管见过世面,也忍不住将目光频频投注于他们身上。 沈行风深居简出,除去这样的盛会,外人没多少机会见到他。而沈追是个众所周知的疯子,一天到晚行踪不定,众人极少见到两兄弟同时露面。 可巧今日两人一同出现,还穿了相似的衣服。当先一人唇角微勾,眸光明亮,眼神轻移时慵懒散漫。另一人光华内敛,周身似环绕无形剑意,冰冷又锋利。 只凭气质,谁也无法将他们认错。 沈行风有极好的相貌,孪生子面如镜像,他哥哥沈追本应不差,只可惜右脸大半胎迹毁去英俊容貌。兼之品行不端,疯癫狂妄,在传言中更加显得面目可憎。 但若仔细看他们的脸,两人轮廓如出一辙,凭沈追光洁的半脸,谁也无法将他们分辨清楚。 本就是一样的长相,缘何会一人尽善尽美,另一人丑陋不堪呢?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