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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第3/3页)
觉得自己和对方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兴致勃勃:“哥哥,你是大学生吗?” 在塔里读书,就没去过正经学校的羽涉:“呃……不是。” “我姐姐是大学生!”她很自豪地挺起胸膛,“你比隔壁的二狗哥哥好看,我可以给你她的电话。” 这样安逸的环境会消磨人的意志。在塔里,羽涉每天都能看到很多受伤的哨兵和向导,他们来自帝国各地,因为各种任务变得残缺。有的伤在肉体,有的伤在心里,前者比后者更容易治愈,但后者死亡的几率会低一些。冰冷的建筑物总是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告诉你,活下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三石镇不一样。这里的生活很简单,旅游温季里,居民不多不少,都很清闲。镇上的人不用种田,他们坐在店铺的柜台后面,年轻人玩手机,年纪大的则下象棋、打扑克。不宽的道路上只有两种车:旅游大巴和电动三轮。速度都不快,在潮湿的泥土上碾压出胎印。 羽涉只在第一天和邵远亮去看了“大瀑布”,其余的日子,都坐在茶馆里发呆。他有很多事可以干:整理那几个T的资料,清点物资,或者构思自己关于“深层潜入与潜意识”的论文。但那几天,他的脑子很空,像是被来自森林的氧气和湖水填满。这种感觉很陌生。羽涉不知道这算哪种“情绪”。 直到第十天,他在旅馆门口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 男人身着灰蓝色长风衣,作战靴上犹带泥土。相比身量不算高大的本地人,他像一棵柏杨,于风沙中成长,不屈且昂扬。感受到羽涉的视线,他过头来,深褐色的眼睛,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凝聚力。 羽涉停下脚步。向导毫不示弱地直视回去,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时间都变得更轻,乌鸫零散的叫声像是钟表“刻刻”转动的指针。沉寂多时的精神力如浪潮涌动起来,在风里扩散。最终形成一个类似结界的空间,将两人环绕,这个空间越缩越小,界限也愈发轻薄,在接触到男人皮肤表面的前一刻,啪咔破碎,如同肥皂泡一样消失。 哨兵无法和向导一样把精神力玩出花来,他们更倾向于直观粗暴的手段——术语称作“精神强放”——指利用精神力直接影响周围生物的感官。震慑与威胁,诱发恐惧和怯弱。当心中被种下了恐惧的种子,主动权很容易就会拱手相让。而羽涉所做的,叫做“精神收束”,如同字面意思,是将这种影响缩减到最小的对立操作。 围观的众人感受不到精神力层面的抗衡,只觉得这个高大的男人有看起来不太好惹,而那个镇上旅游的年轻人胆子挺大。像是两只对视盘旋的野兽,两人互相凝视着靠近,一场争斗仿佛即将发生,两只手伸出,群众们吞咽口水,等待谁的脸或者谁的小腹会遭到重击,结果,十只手指却交握在一起。 两人用力地、用力地摇了两下。 “失礼了。”男人垂下头颅,睫毛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我是流光,盘龙森林隔离区、水青哨所的哨长。因为突发任务来晚了一步。这是证件。” 他从胸口抽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件。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淡,公事公办的态度,加上见面杀的精神强放,实在是很难称之为友善。 “你确实挺失礼。”羽涉当然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学着对方的口气:“羽涉,塔中央总部,一级向导。因为阁下的突发任务一直在等。证件在这里。” 向导从裤兜里掏出旅馆的钥匙,套在手指上转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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