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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很早,面积也不大,但要命的之处在于—— 很多家居摆设都是他按着以前聂斐然在G国那间小房子布置的。 那曾是他的第一个家。 所以大到收纳柜,小到一只超市自有品牌的记忆棉枕头,千里迢迢从海外购买搬运回来,在不知不觉中积攒和复刻着,像一种病态的收集癖,用于过渡那些撑不下去想要避世的时光。 然而今天,现在,当下这一秒。 叫冷风一吹,他才突然想起这件事。 因为搬去寰市后时常能见到,和好后他就更没这方面需求,所以越往后,在这套公寓留宿的次数越是屈指可数,习惯成自然,时间长了就有些迟钝。 下午接到电话时,他一心多用,只想着尢城没有像样的星级酒店,待外面也不如自己的地方自在舒适,全然忘了这片私密的小天地里藏着他的秘密。 也不知道聂斐然会不会发现。 虽然过往最不堪的样子早已被看遍,但横看竖看,这件事本身还是太羞耻了。 走到今天,他认清自己性格里无法根除的卑劣,万万不敢奢求什么完美爱情,更无意在爱人面前为自己立老掉牙的痴情恋旧人设。 他所有想要的,只是细水长流。 所以一一捋清楚后,陆郡承认自己脑子有点乱,把提着的东西放在台子上,叹了口气,用手指搓了搓脸颊。 - 不上楼是不可能的。 家门打开后,里面亮着灯,陆郡立在玄关处,试着唤了一声,无人应答, 他感到奇怪,换了拖鞋后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是茶几上拆开包装的卡带和手柄,以及前方,电视机液晶屏显示画面暂停,是聂斐然学生时代沉迷过的一款沙盒游戏。 楼上浴室传来水声,面对眼前的景象,陆郡面颊一热,庆幸至少不是开门就脸对脸,否则与将他剥光后置于日光下无异。 聂斐然应该是在洗澡,房间里温度较室外略高,陆郡先把食盒放在厨房的吧台上,转身走到衣帽架边将外套脱下。 而就这么小段路的距离,他又有许多新的发现。 首先他是没时间拼完的乐高积木,被拼好了放在唱片架上,跟当年一起打包寄给他的麦当劳套餐小玩具并立。 然后是一组按年份从百货商店购入的圣诞限定公仔,被分别罩上了透明的防尘布,整齐地排排坐,安置在柜子里侧。 以上二者都不可能是打扫的阿姨会做的事。 而再往前,一瓶打开的雪莉酒,瓶口指向的地方挂着一块软木工作板,中心钉满了花花绿绿的便签,多数是他情绪崩溃时随意提笔写下的发泄式感想。 这件东西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挂在墙上,让陆郡心里的羞耻感加倍放大, 可他驻足一看,又发现额外多出几张,聂斐然竟然认认真真地开导他,还在结尾处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串微笑脸的火柴小人。 陆郡立在那里,眼神专注,认真,几乎方位沦陷在聂斐然给他的温柔里。 - 聂斐然洗完澡就听到楼下有响动,算着时间应该是陆郡,所以头发还没来得及吹便从楼上走下来。 陆郡外套已经挂好,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半高领羊绒线衫,贴身穿,衬得脖颈修长,肩背的位置被微微撑开,腰部又收得游刃有余,勾勒出健康美好的线条,显得斯文英挺,仿佛量身定制。 听到响动,陆郡下意识抬眸。 两个人浅浅对视一眼,却马上敏锐地捕捉到彼此眼底压抑的情感,什么东西便一下子烧了起来。 聂斐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抛开今天所有经历,就是特别想他,想听到他的声音,想躲进他的怀里。 想了一天一夜,连开车在路上时也没停止,等到了这间房子就更甚,急切地想要见面,对陆郡的需要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而真的见到了,心又跳得连说句完整话都困难。 陆郡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最后楼梯一级台阶前,张开手臂的同时,聂斐然已跌跌撞撞地扑进他怀里。 他摸摸聂斐然的头,温声问:"怎么那么着急?我今晚可以回去的。" 聂斐然脸颊带着酡红,不知是浴室里蒸的还是害羞,手臂紧紧攀在他脖颈。 而陆郡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有些失控,这一刻,好像也无所谓回答了,只是有些少见地动作粗鲁,用力地把聂斐然摁在怀里,亲吻着他的湿发,最后几乎抱在自己身上。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获得氧气的来源只剩对方。 已经这样,如果还瞻前顾后的话就太不男人了,所以两个人心有灵犀一般,没有多话,一触即发,吻在一起就没分开。 陆郡从聂斐然脖颈边一点点啄上去,嘴唇贴在他动脉的皮肤上,感受着血管搏动,触感热烈而鲜活,仿佛爱与欲交缠,正暗涌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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