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欢[伪父子]_一百:话别蘅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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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话别蘅芜 (第3/3页)

“这倒也是。”邱绪面露愁容,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罢了。”曲默沉吟良久,苦笑一声,方无奈道,“目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萱萱已经失踪近四天,等不起了。”

    “你做决断罢,朝堂上这些尔虞我诈我知之甚少,做出的决断恐怕上不得台面。”

    曲默盯着邱绪淡然的面容,嘴唇张张合合,还是说了出口:“邱绪,你……”

    “嗯?”邱绪原本在拨弄盏中茶叶,闻声抬首:“甚么?”

    “跟燕贞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本不欲干涉你这些私事,但你也知道他跟月翎勾结。我没法绕过你去查燕贞。”

    “没有关系。我之前便跟你说过了,他之所以跟我走得亲近,是因为我长得有几分像他的一个故人。那人名沈隽,死了好些年了,燕贞有次喝醉了酒,他自己告诉我的。”

    曲默只觉得这名字熟稔得很,“沈隽……沈隽——”

    曲默忽然想到什么,即刻脱口而出: “我好像听我父亲提起过这个名字,在老宅的祠堂里,和月翎的名字一道儿。”

    ……

    便这般你一句我一句,二人从未时末谈到戌初,菜热了三四遍,酒也添了好几壶。酒意发酵,两人红着脸,都有些熏熏然。他们相识也有十个年头了,从年少在国子监的斗鸡走马,到如今在亁安山共事,情谊深厚自不必多说。三天前那场争执,两人都不曾再次提及,却彼此心知肚明——

    邱绪一早知道,曲鉴卿于曲默而言意味着什么,毕竟三年前他亲眼看着曲默为了曲鉴卿,连天牢都敢越。曲鉴卿生命垂危,曲默要是还能保持理智,那他就不是曲默;

    曲默也知道,不论什么事,只要他跟邱绪摊开了说,纵有龃龉,亦能找到化解之法。

    曲默叫邱绪留宿相府,邱绪没答应,毕竟这会儿还是过年,他好歹要回去看看他那不着调的亲爹。曲默便没再挽留,将邱绪送到府门处,吩咐金亁卫将人好生送回安广侯府。

    曲默双颊通红,头颅里像装了一壶热汤,一步一晃悠,他本欲回去睡大觉,但走了两步便觉得天旋地转,只得顿足去扶走廊上的柱子——他今日委实是喝的有些多了,胃里烧得慌,连背上的伤口也有些发痒。

    好在路已走了大半,倒不必再去抬步撵。两个门僮上前架住曲默,将他送回了蘅芜斋。

    ********

    “已将月翎送出燕京,都御史高冀荣……”身着骁骑营软甲的暗卫跪在曲鉴卿床前汇报道。

    “这几日不必来报,房外都是监视的金亁卫,你莫……咳咳咳咳…莫暴露了。”

    那暗卫还不曾应声,便听得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接近,道一声“阿庆告退”,便悄默声跳出窗,借着外头昏暗的天色,隐匿了。

    “……怎么喝了这许多……”

    “大人?大人该是睡下了……”

    院里常平关切的声音传了来,曲鉴卿强撑着起身,将手头的两张密函团成球,扔进床头的火盆里燃了。

    曲默醉醺醺的,进来时倒也没嗅到焦味,只常平皱了皱眉头,但门一开便被曲默推出去了,“我……我同父亲说话,你且退下。”

    “是。”

    曲默跌跌撞撞地走近了,临到床边了还差点摔一跤,幸而抓住了灯座,旋即重重喘了几口气便慢慢站直了,醉意朦胧的眸子荡漾着水波,恰有摇曳的烛苗倒映其中。他唇边带着些浅浅的笑意,似乎是为了方才的踉跄而感到羞赧。

    曲鉴卿抬头看着俊美的青年,问道:“喝醉了不去睡,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曲默顺势坐在床边,凑近了,眯眼认真盯着曲鉴卿看了片刻,似乎在仔细端详着什么,忽然伸出双手捧住曲鉴卿的脸,带着有些痴痴的笑,“为什么看我?”

    曲鉴卿推开他的手,“又说些傻话了。”

    曲默低声笑了两下,向后横躺在床上,双手张开,眼睛迷离地盯着床幔顶。良久,他方轻声问道:“父亲……想做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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