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爱你的 (第2/2页)

人心冷。

    周裴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这是一对怎样的父母，他们是如何毫不在意地往自己亲生的孩子心上捅刀子。

    他唯一庆幸的是，对于这个缺席了他人生许多年的女人没什么太多的感情，这一点得感谢裴自深，从他的描述里，他对这个女人更是没什么好感，见到真人后只确定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对赐予了他生命的父母，比起陌生人也不遑多让——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裴自深的眼神温柔而忧伤，他说，小裴，不要羡慕我。

    因为我也没有得到爱。

    不是的，周裴想，从未有一个念头让他如此确定，他恨不得此刻就能见到裴自深。

    他想告诉他：我会爱你的。

    就好像他能确定，裴自深也会爱他的。

    ＊

    沉默了一会儿，周裴和她对视，忽然开口问道：“裴自深呢？”

    那个念头清晰无比地涌现出来了。

    裴梦的笑容消失了。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周裴那张和她相似的漂亮面孔，从中窥探到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她不笑的时候和裴自深像极了，那种冷淡的感觉一下子将人割裂开，仿佛刚刚那个在笑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将身体重心朝后一靠，优雅又随性地点燃了一根烟，红艳的唇间蔓延出薄薄的烟雾，含水的眼睛眯起来，“果然是你。”

    她说：“我就说小深怎么突然不听我的话了？原来是因为你。”

    周友海察觉到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他没法忍受裴梦的注意力被周裴抢走，即使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小深那孩子我也见过的…..”

    没有人接他的话。

    裴梦吐出一口烟雾。她的眼神很冷，眼瞳带着一种犀利的棕褐色，并不是全然的黑，有一种野生动物似的冷酷，笑意一淡下去，那种审视的意味就出来了。周裴突然就明白了裴自深身上那种冷淡而疏离的气质从哪来的，裴梦不笑的时候，这种疏离的审视感几乎和裴自深一模一样。

    “小深是我的孩子。他听我的。”裴梦说。

    她不爱他的孩子，但绝不能让他脱离母亲的掌控。

    周裴的思绪不合时宜地游移了，面对一个这样的女人，他甚至无法叫她母亲，就好像他叫周友海向来都是连名带姓叫的——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叫裴梦母亲的样子，一时觉得搞笑，没忍住，嘴角一下子上扬起来。

    “哈！…….”周裴勉强把后面那一点儿笑憋回去，可惜还是没憋住，这一声笑声在此情此景，比真正的冷笑还要入木三分。

    “周裴你什么态度呢？”周友海不乐意地说，周裴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讨厌。

    “算了，”周裴忍了又忍，终于听烦了，冷笑起来，“一句两句差不多得了，少他妈对我指指点点，没有我你早就死了，还能在这医院里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