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暄线-完 (第2/2页)

它纠结的小心思，凑过去把它捞进怀里。

    有他的陪伴，我还不算孤单。

    ·

    我休学在家，和程暄生活在一起，一年。

    只要是具体的时间，总有到期的那天。

    返校当天，程暄把我送到机场。

    与熙攘的人群擦肩而过，每个人都走得那么匆忙，每个人都看着自己脚下，看着自己要走的路，看着自己身边的人。

    这里有多少离别的人？这里又有多少要一起出发的人？

    ……

    办理完值机，去过安检之前，我拽着程暄，避开行人的视线，来到人少一点的地方。

    “亲一下。”我说。

    我还在瞟着不时路过的行人，面前的人已经捧起我的脸颊，微微俯身吻我。

    我想，我应该只是个擅长独自告别的人吧，一旦有第二个人的参与，就会变得不知所措。

    分开的时候，还是程暄对我说：“走吧。”

    我一个人走了很远，才回过头来，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忙碌的人流中。

    过了安检之后，却不巧收到飞机延误的消息，我在机场又多等了几个小时。

    我在手机上给程暄发消息：准备登机了。

    那边发过来一条语音：【落地给我打电话。】

    我把这条语音反复听了几遍，在他的声音之下辨认出一声细微的猫叫。

    ……轩轩？

    心一软，我没忍住，明明只是分开了几个小时，明明登机的时间就快要到了，我还是打了视频通话过去。

    【你到家了？我听见轩轩的声音了。】

    【嗯，它在找你。】程暄说着，单手把猫抱起来，带着它看向镜头。

    轩轩用爪子拍镜头，喵喵地叫着，似乎不太明白我为什么在里面。

    程暄好心地给它解释道：【臻臻回去上学了，这次要等久一点。】

    【……】我注视着手机屏幕里的一人一猫，难得地沉默了。

    【程暄……】

    对面的人若有所察，等我说下去。

    【我会想你。】我凑到手机前，对着收音的地方小声说。屏幕里，只照到了我的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睛。

    程暄却笑了，说：【不用太想我。下个月出差会去你那边。】

    【真的？】我听到自己藏不住惊喜的声音。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想掩饰自己的兴奋，一出口却又带了点娇嗔的味道。

    程暄的笑容始终没有褪下来，他说：【刚定下来。】

    耳边响起广播里催促登机的声音，我看了一眼时间。

    【出差的话……来这边待多久？】

    【一个月。】

    【嗯……】我思量着，心情不知不觉中好了许多。

    【我准备登机啦，落地给你打电话。】

    对面，轩轩若有所觉地长叫了一声，手爪再次踏上屏幕，也许是碰到了挂断的按钮，通话到此结束。

    屏幕显示的画面卡在它肉肉的掌心上，我不自觉地笑了下，隔着屏幕碰了碰它的手掌。

    整理好随身物品后，我登上飞机，旁边的座位依旧坐着不认识的人。

    靠背的设计还是弄得我的脖子不太舒服，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记带u型枕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坐飞机了。

    记忆里，哥哥帮我调整u型枕的样子还近在眼前。

    我没有忘记哥哥，以后也不会忘记。

    我是否从那段痛苦的回忆里走出来了？我不知道。

    但是如今，身边有了照顾我的人，有了牵挂。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完成，也可以在他的陪伴下一起完成。

    飞机起飞，窗外聚焦的地面霎时变得开阔，又在下一秒变得渺小无比。缩小的建筑物、山川、绿荫……最后都变成团团云层。许多恼人的心事似乎也被甩在身后，消解在迷蒙的云雾里。

    但是生活还要继续。

    就像这架飞机依旧会落地，我会再次和程暄通上电话，我们会再次见面，轩轩会再次跳进我的怀里，我们会再次一起躺在那张大床上入眠。

    生活还会继续。

    那些缺失的爱，会在人生的某个时刻到来，填补我们曾失去却应有的。

    －程暄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