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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再相逢 (第3/3页)
然而乌敬只是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梅爷,您之前说金盆洗手,如今还要再等几年呢?" 他说得委婉,梅坤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却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哼笑道:"怎么?想退出了?" 时隔多年乌敬再次亲自出马给自己办事,还是一如既往地利落狠辣,听其他提前回来报信的人说,他持枪时愣是眼睛也没眨,对面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了两个,剩下的全被乌敬那黑漆漆的身影给吓倒了,个个都是连爬打滚地离开。 这几年给他房子,产业,还有女人,原本以为那狼崽子已经逐渐被那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给驯化成了贪恋世俗的狗,没想到今晚却还是显露了那狠戾的本性。 梅坤自然不会觉得乌敬没有野心,可他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听到否认。 手指轻敲扶手上雕刻的虎头,梅坤诧异地掀起眼皮,浑浊的眼白中那颗闪着精光的眼珠准确地锁住了乌敬紧锁的眉头。 乌敬低着头,像在认真思考梅坤的问题。 梅坤突然问道:"乌敬啊,你跟了我多少年?" 乌敬稍微回忆了几秒,便答道:"爷是我十四岁时收养我的,如今快十三个年头了。" "十三年……"梅坤若有所思,或许是因为面前这个青年几乎可以说是和帮会一起长大的,何况十三年养狗都能养出感情,于是在探知到乌敬的退意后,他并没有发火,而是耐心地询问道:"怕了?还是只是倦了。" 或者又是二者兼有。 从刀尖舔血的野兽到不学无术的混混,这几年的身份转换,乌敬适应得很快。现实中哪有那么多英雄主义,野心藏得久了,便也随着年龄老去。事实便是当人发现了更舒服的活法,大部分都不会选择留恋过去的辛苦。 梅坤高看了乌敬,其实他也不能免俗。 就像今天他打开袋子看到洁白的粉末,冷汗之余却神差鬼使地想到穿着天中校服的李栗,还有他身边那个碍眼的陌生男孩,人们总爱用干净去形容那些象牙塔里的孩子,哪怕他知道李栗的生活其实很惨很糟糕,但小孩依旧是干干净净的,衣领深处散发着洗衣皂的清香,不像自己面前看似干净的白粉,里头藏着脏臭的味道。乌敬将包裹递给弟兄们时,冷峻的表情下面部肌肉正苦涩地紧绷着。 梅坤依旧没听到乌敬的回答,终于直起了他歪靠着垫子的身子,指尖轻叩:"还是因为……有什么人让你动了心思,比如前面我提到的那个小孩?" 交代任务前提起那个孩子,是听人说乌敬前不久和一个还没成年的小男生混在了一起,一是年龄,二是性别,哪一样对帮会里的人来说,都是新鲜事。梅坤当时只是想打趣乌敬而已,见他神色紧张了,权当乌敬只是不好意思,便让他先去办事了。 而此刻乌敬的反应,让他不得不联系到了那个孩子。 梅坤重新打量几眼乌敬,熟悉的眉眼让他突然想到那位去世多年的兄弟。那个年轻的,初为人父的青年,却在退出帮会的前夕,因为自己而不明不白地和爱人死在了熊熊烈火中。 他叹了口气。 "十三年……想从这儿出去,不难,但也不容易。" 他低下头,像是困了,乏力地向乌敬摇了摇手:"你再好好想想,有些话别轻易说出口。" 乌敬关上淋浴头的阀门,额前的水珠子成串地顺着他的眉骨汇集至眼窝,再一路滑落,有的不小心进了他睁开的双眸,刺痛的感觉让乌敬情不自禁地闭了闭眼。 模糊和清晰切换的视线中,他看见自己挺立起的阴茎。 前面乌敬看见李栗买的小玩具,就不禁想起小孩被玩得潮喷连连的模样,然后眼前又闪现出他伏在自己胯下,乖顺地吞吃鸡巴的红脸蛋,结果冲了好一会儿的冷水澡,也没想到这寒冬里的水浇了半天,竟还降不了心里郁躁的火。 乌敬瞅着那生龙活虎的鸡巴,半晌,将手握了上去。 李栗。 他紧咬的齿间泄出闷哼。 李栗…… 李栗坐在H市一家有名的连锁教育机构的大厅前台里,吹着空调的冷风,百无聊赖地托腮远眺。 那天孟群加上自己以后,给他介绍了这份工作。他倒还记得那日送手机时的承诺,说这家教育机构是他姑姑开的,暑假补习的人多,前台刚好缺人。 此时是上课时间,虽然其间不乏有新学生的家长赶来咨询,但总体上还是空暇时间多。 李栗隔着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好奇瞅着机构前方空地上停着的一辆车。 那车很是眼熟,车身线条流畅,黑色金属壳子在阳光下反着刺眼的光。李栗眯起眸子,盯着伏在方向盘上的男人。 这个车主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个把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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