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斗胆,殿下可是当真因为觉得米饼昂贵,方才不投予猴群?”
面对太傅的问题,夏安然沉默了良久。他不回答,翟邑亦是不催,室内寂静被少年的一声叹息所打断:“太傅,本王曾读,中有说到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本王……便是生怕我以米饼投猴,亦是会引得国人仿效,”小国王垂目道,“届时若是猕猴饱,而我国民尚饥,非良事。”
“殿下聪慧。”男人慨叹,“齐桓公之故可谓上行下效淫俗将成,故而韩非以为王者一举一动均须得谨而慎之,不可纵性。”
“殿下小小年纪如此通透,臣愧矣。”
“太傅不必如此夸本王,”夏安然摇摇头,他心中很清楚太傅所言其中的水分,“小吏会如此哄我玩耍,多半是因为觉得我年纪小,正是喜爱玩乐的年龄,故而此举仅为投机。本王还要感谢于他,有了他此举,日后定不会有人再邀请本王玩耍了。”
他略略沉吟,又道:“只不知太傅当要如何处置其?”
“殿下想来并不知晓此人是谁?”翟邑见小国王如他所料得点点头,肃然道,“此人为御史台之人,其职为庇佑百姓,规劝殿下,他却僭越在先又引恶在后,其行举实在可恶。”
“以丞相之意,当革官职,笞五十。”
夏安然楞了一下,他觉得这量刑太重了。见小国王如此模样,翟邑说道:“殿下,此人量罪有渎职一罪所在,并不算重。”
便见小国王沉默片刻后,点头应了,如此,男人面上露出了点笑意,又恨声说:“事实上,吾等恨不能重罚之,殿下定不知此官吏可恶之处所在。”
小少年愣了愣,做洗耳恭听状。
“殿下今日若是投喂了那些猕猴,明日便会有寻常百姓和当地官僚跟着来投喂这些猕猴。久而久之,这刁猴便知晓此处有人供养,并不再会回归山林。”
“而长期居于此方的畜生满足了生存之需,便要在此繁衍,待到其去了与民之间的宾主之情,反客为主便在眼前,届时定当为祸乡里。”
翟邑边说边时时注意着夏安然的表情,见小殿下皱了眉,似要开口,便继续说道:“殿下可是要问,这猴又不是野兽,怎的会使之成祸?”
夏安然没有问出口,他只是苦笑一下:“太傅可是想说,因这猴群中有本王亲自所喂过的猴,故而民众便不敢杀?”
“殿下聪慧。”
夏安然不知不觉也跟着太傅所说继续发散思维:“届时没有人会在意本王给猴子吃食仅是因如今天寒,其缺粮少食。若民众因兽类骚扰困苦不堪,自会生出怨怼。”
不光如此,定会有人还会有人借这猕猴的名头做些文章。毕竟猴子不会说话,便是有人借口猕猴入室抢劫,又有人在猕猴所在处见到一二宝物,自然不会生出怀疑。
“只要一日这一消息不传到殿下耳中,下头的人便会以为此为殿下默许,乃至于喜猴。”
“至于殿下究竟是不是喜欢,业已经不重要,哪怕最后殿下下令扑杀……于外人看来,不过亡羊补牢。”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一个饼子所引发的血案!
夏安然沉默了,一时只觉其中危机。然,他垂目细思,只觉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