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刚落,湖边紧跟着就传来了古春晓的大喊:“老余,闪开!”
之前她听余亦勤的,飞到了杨午这边,但没落到地上,一直在空中摆弄浑仪。直到两秒之前,她才刚刚自学成才,知道该怎么看窥管,然后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比起杜含章对余雪慵的察觉度,她似乎跟王树雅更有缘分,一眼下去就看到了她。
只见窥管以外的冰层下面,王树雅乍一看被冻成了冰雕,可古春晓看见她的眼珠子在动,朝右上方不断歪斜,同时她跪着的火一直在往上抬,淹没了她却又没有烧伤她,倒是冰层在悄悄融化。
古春晓顺着她目光往上看,发现她看的差不多就是余亦勤和杜含章站的地方。
这个眼神让古春晓大感不详,她只有一张嘴,于是选择了优先提醒余亦勤。
其实无峥才笑了一声,余亦勤和杜含章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两人低头一看,才发现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爬上了细如丝线的裂缝,还有密集而又五官模糊的水形人脸和狗头,直勾勾地贴在冰下。
两人心神一凛,一人抓了无峥身上的一块衣料,提着就往空中跳。
说着迟那时快,两人才离开湖面,冰层就被扑上来的水狗给冲破了。
有了第一个缺口之后,很快整个湖面陆续化冻,金红色的火苗窜上来又落回去,水人也一改之前迟缓的步伐,突然和狗角逐起来。
一时湖面上人追狗,狗撵人,不是水人打碎水狗,就是水狗扑倒水人,它们就这么你追我赶地往山坡上跑,仿佛一整个世界的人狗冲突都被拉来放在了这里。
余亦勤对狗的喜好一般,步庭街因为人行道比较宽,天天都有一堆溜宠物的。
他见过汪汪乱叫的狗,也遇到过在店门口碰到他,吓得连抬起来的爪子都不敢往地上放的小毛团。
城里的人狗相处大体是和谐的,不会出现这种场面,余亦勤看了几眼,从水里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恶意。
仰仗于这种投胎似的速度,水线很快就降了一截,王树雅的头顶慢慢露了出来。
杜含章非常在意水下面的身体,提着无峥问道:“墓门如果开了,第四层的人会怎么样?”
余亦勤听了一耳朵,没听懂,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不怎么样,”无峥说,“他跟这些水一样,可以离开这个墓坑,自由……”
“你蒙谁呢!”古春晓不嫌麻烦地飞过来,落在无峥脸上踩了一脚。
她这时还是秃鹫的形态,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语气有点急,她说:“老余,我觉得这个阵不能开。”
余亦勤脸上才露出困惑,杜含章就抢了话:“为什么这么说?”
在着急这一点上,古春晓好像跟他的气场更合,对着他就说:“万一下面的身体还有一口气在,上面的阵法又开了,那老余不会……被吸进去吗?”
如果身体还活着,那余亦勤八成逃不开这种魂魄回归本体的宿命,可他要是回去了,照这个水阵的发展趋势,他是会被“碎尸万段”,还是“土崩瓦解”?这个谁也说不好。
杜含章因为慎重不敢托大,一时没有说话。
余亦勤听见他们在谈论自己,偏偏自己又满头雾水,不由插了句话:“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身体?”
古春晓伸出翅膀戳了下杜含章,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