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_第六十三章离亭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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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离亭晚 (第2/3页)

 白浣薇没好气:“我如何上马?”

    季连川一把将人抱上马鞍。

    他醉了。

    只是轻轻一抱,白浣薇坐稳他便牵起紫电上路,并无越轨之举。白浣薇念他醉酒无心,不予苛责,命他回去好生歇息,怎料季连川还是跟来正堂。

    白浣薇处理军务,他木头桩子一般呆立门前,直勾勾盯着,白浣薇浑身不自在,到底忍无可忍:“你站在那儿做什么?”

    他答:“我值岗。”

    “你还盯着我做什么?”

    “你好看。”

    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羞红了脸,恨恨道:“他是个傻子。”

    白继禺见此形容岂有不明白的,拊掌大笑:“他送来一坛襄阳酒,我便还他一瓮女儿红。”

    当即唤人取来纸墨,亲笔拟定婚书。

    战乱之时,二人各自从军未及碰面,转眼山南海北。季连川一介武夫,不知讨女孩儿欢心的法子,惟恐造次唐突,一心上阵杀敌。白浣薇性子豪爽,偏偏守了女儿家的矜持,概无书信往来,只是每日查阅军报,抄下与他相关的只言片语。

    她想,戏文总是这般唱的,天下安定,有情人终成眷属,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开泰二十一年八月初九,五方豪杰率兵合围大兴宫,贵妃南氏自道太祖谶语,楚国国玺宇文序得之。

    次年宇文序登基,建元乾元。[2]

    同年汪白结党,上书选妃,图谋外戚之位,白浣薇撕毁婚书,应选入宫。

    夤夜虫鸣,一声接一声宛如弦歌应和,愈显宫道沉寂。

    淑妃扬手一推,季连川后退数步,剑刃刺入青石砖缝,稳住身形。

    她明白他的心意,她一向明白他的心意。

    白家退婚赔了许多银钱,还为季连川谋了个清闲职务,可保后半生无虞。她知道他上有双亲侍奉,兄长才得了一双儿女,其下两个幼妹尚未出嫁。

    五年来深宫筹划,她时常探听他的消息,究竟与何人喜结良缘,每每得来皆是“未娶”。

    “再不济我也是正六品宝林,俸禄千石,衣食无忧。”淑妃冷声道,“你区区一个奴才,从前是如今是,往后亦是,子子孙孙人下人,我放着好好的主子不做,随你去做奴才?”

    “你也不照照镜子,掂量掂量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将此二人收拾了,滚。”

    枫红罗裙如水平滑,漾开一道波纹,淑妃利落转身,似乎瞧他一眼便会脏了眼睛。

    季连川默然垂眸。

    淑妃独自回了含凉殿,季连川并未追来,合上门,总算腾出手拭去满面泪痕。

    她不爱哭,幼时同几位兄长学骑射,栽下马来也不曾落泪,一咬鞭子又上了马,白父道是“此女最肖老夫”。

    五更天,寅时已至,宣室殿的小太监大抵得手,只盼兵符顺利送去六哥哥手中。

    淑妃心下稍安,唤道:“春喜——”

    无人应答。

    淑妃连唤数声,偌大一个含凉殿,万籁俱寂。正殿一盏油灯将灭未灭,黄花梨竹节圆桌摆满汤羹菜肴,应是春喜布置。

    这人摆了饭不知跑去何处。

    淑妃寻去春喜卧房,梁上黑影悬空,一双脚摇摇晃晃。

    “春喜!”淑妃赶忙将人救下,可惜为时已晚,春喜口唇乌黑,牙关紧闭,唇边淤青淡淡,早已咽气。[3]

    淑妃与伏甲涛甫一离开含凉殿,涂刀子便对春喜动手动脚,季连川一刀了结此人性命,询问淑妃去向,春喜闭口不言,自顾自去了厨房烧饭。

    她晓得主子肩负大计,成败在此一举,大约不会再返含凉殿,春喜亦觉今生无可留恋,又忧心淑妃奔波一夜,回来歇脚腹中饥饿,照她往常喜欢的做了饭菜。

    六荤四素并两盘瓜果,器皿皆用的温盘温碗,以免冷却伤胃,甜瓜由半圆勺剜作樱桃大小,正宜入口。[4]

    淑妃将春喜抱去桌前,女子身量清瘦,瘫软椅背,只占了小小一块地方。

    淑妃自小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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