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月说:“没什么需要的。”
“被子褥子总需要吧……”
“不需要,”江菱月轻笑着吸气,无奈地,说,“什么都有,你快点儿收拾吧,咱得走了。”
秦妈来了,收拾饭后的残局,她拾起一块儿羊肉往嘴巴里塞,咀嚼着,说:“这肉不香啊,怪不得没吃多少,越做越不行了,下回换一家儿。”
“没有,挺香的,我吃了挺多呢,”盛星转身过来,喊轮子回厢房里拿手提包,他又冲秦妈说,“是江先生没吃。”
秦妈枯皱的手,将碟碗装进红漆的托盘里头,说:“江先生没吃好吧,你是不是喜欢吃炸酱面?下回来的时候,我就做炸酱面行了。”
盛星说:“别聊了,秦妈,你夜里锁好门,我明儿可能会打电话回来,你和轮子一起去买东西,给我送过来,地址完了告诉你。”
轮子进来了,把手提包儿递给盛星。
秦妈蹙起眉,她将沉重的餐具举起来,准备走了,问:“这么晚上哪儿去呀?”
轮子笑嘻嘻,回答她:“上江先生新家里去。”
“哦——”大约是上了年纪脑子迟缓,秦妈漫长地应了声儿,她说,“买东西到时候你打电话就行了,我和轮子买去,他不会讲价儿,我必须得去。”
终究是磨蹭了大半天才出家门,外头很黑了,又没月亮,街道边儿上的路灯陈旧,正剧烈闪动着几盏。
走了一截儿路,江菱月忽然转脸来,说:“在城北呢,坐车吧。”
盛星脸带疑惑,又有些责怪意味,他问:“走走怎么了?”
“累着你了,我又得挨训咯。”
“我那么娇气么?江念微,咱今儿晚上就往城北走,我看看能不能累死我。”他原本想佯装愤怒,可说着说着,居然弯着眼笑了出来。
江菱月愣着了,在半明半暗的路上,侧过头来看盛星;又不动声色地吸一口气,问:“笑什么呀?”
盛星仰起头,又抿住嘴巴,然后,捂着眼低下脑袋去,他讲不出话了,像是被点穴或是下蛊,肚子抽搐着酸疼。
往繁华的大路上去,看着高大的**树了,还未到开花季节,因此仅有一树稚嫩翠绿的叶子。
霓虹灯是彩色的星,远处近处皆是,天上是,地上也是……江菱月把盛星的包儿拿过来了,因为遇上个捧了一篮子花儿卖的小孩儿,她张着嘴僵硬又困乏地笑,冲盛星说:“老板,给太太买枝花儿吧。”
“可是我没太太啊。”盛星来了闲心,居然能和那孩子聊起来。
小孩儿脏兮兮的手,慌慌张张揉了揉鼻子,并且结巴着,说:“那,那买给你妈吧。”
“我也没妈,爹也没……我就一个人,所以不知道要送给谁。”
江菱月拎着手提包,他伸手在衣兜里摸,摸着了几个镍币,可盛星转过脸来,忽然瞪他,说:“抠死你吧。”
“我又不是老板,”江菱月说着,就把钱递给小孩儿了,还问,“我能挑么?”
是四月里初开的杜鹃,水红色的,一枝上头三四朵,还带一个未开的、小小的花蕾,江菱月清了清嗓子,说:“咱们这儿少有这个,可在四川的时候,见过漫山的,一大片儿,他们管它叫‘映山红’。”
盛星忽然睁着眼,问:“你还去过四川?”
“帮少帅拿重要的东西,跟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