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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起来从行李袋里掏了一罐芦荟胶出来给身上抹了一层,又坐到爸爸边上,给他抹,做晒后镇定。 我自己来吧。裴闵想起来,被裴芙拦住:你今天辛苦了。打了一天伞,各种事情都是他来做,肯定比她更累。她挖了一勺涂在他胳膊上,用手抹匀,手腿都抹了一遍。 好痒。裴闵动了一下,算了。难得让你尽尽孝,没白养。 我很不听话么?裴芙捏了捏他腿肚子:平时不孝顺吗? 没有。挺乖的。裴闵把她扯到自己旁边躺着,没让她继续对着空调出风口吹,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儿? 裴闵转过身背对她:嫌你爸不聪明呗。 开玩笑的。裴芙蹭过去用手指戳他的背:怎么还自闭了,我说着玩的。你最聪明了,又会赚钱又会养家。 你早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嫌我配不上庄辛仪。他扭了两下:我背上有点痒,好像蚊子叮了,我看不到,你看一下。 裴芙把他衣服卷上去,看他的背,一直掀到肩胛骨才看见确实有个很大的包。这边的蚊子很多都是花脚蚊,一口下去养得要命,也难为裴闵忍了这么久。 我帮你涂青草膏。裴芙在床头柜里翻,裴闵打断她:太痒了,你抓一下行不行。 越抓越痒。裴芙给他缠得没办法,想起爷爷奶奶以前逗她的招儿。老宅夏天蚊子也多,奶奶就开玩笑说口水可以止痒的,指头在舌尖上蘸一下,涂了点口水在蚊子包上吹一吹就好了。 这样吧。她故技重施,也涂了点口水在那个包上,贴上去吹了一下。还痒不痒? 你干什么你。裴闵吓一跳:还给我涂口水,你也太他想不到什么形容词,也不能说她恶心,纠结了半天续上:也太那个了。 那你还痒不痒嘛。裴芙笑了,她笑起来是又轻又甜的,就是奥利奥夹心那种感觉。裴闵伸手去捏她的脸,但是真感觉不痒了。哪儿学的这招?我小时候也被这样弄过。 奶奶教的呀。她还是用青草膏涂了上去,凉得裴闵嘶了一声。 他看着裴芙突然就不说话了。啊,是是妈妈教她的。妈妈小时候也给他的蚊子包上涂过口水,外婆以前也是这样对妈妈的怎么传承了这东西啊,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 他觉得熟悉、亲切、怀念、温暖。他把裴芙抱在怀里:奶奶教的?什么时候? 裴芙回忆了一下:四五岁过生日的时候。她在露台那儿你知道露台上很多蚊子吧? 老宅的露台上全是爷爷奶奶种的花,夏天特别藏蚊子,偏生她又爱往那儿跑。还有楼顶做了菜园,葡萄藤架子下面是爷爷以前给爸爸做的秋千。还养了很多鸽子 裴闵听她絮絮叨叨的说,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她的脑袋。 裴芙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她轻轻往爸爸怀里蹭了一下,嗓子哑了,我想他们了。 嗯裴闵叹了口气:我也想。 他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这句话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想过,但是谁都没有说出来过。好像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患得患失与不安。我们有且仅有彼此了。 裴闵说:你还要被庄辛仪抢走了。 这一句话把裴芙从伤感的气氛里粗暴地扯出来,她猛的抬头:你怎么还在计较这个事? 因为你爸比较小心眼。你打小就喜欢乱认妈。他呵呵一笑:你最好别在外面给我认一个爸回来。 裴芙忍不住要翻白眼:不至于。 你今天出门之前,说了句什么来着? 就是那个什么全世界 裴芙鸡皮疙瘩起来了:停。 再说一次听听嘛。裴闵闹她,到底谁是爸谁是孩子啊?幼稚死了。 她被缠得没办法,那你说啊! 全世界我最爱你。裴闵看着她,坦坦荡荡、不假思索。他重复了一次:芙芙,全世界我最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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