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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感有些头疼,硬着头皮解释:「我本是位居一品的高阶武将,这般诈死还化身男子为他国所用,已是欺君大罪,若叶彣或是李瀧有心利用此事,我怎么也难辞其咎。」 连月忍住泪意,哑着嗓质问:「你和他们到底有何过节?他们为何要如此相逼?」 「没有。」 「没有?」连月瞇起眼,咬牙复诵。「放屁!」 「真没有。」韦彧揉了揉太阳穴,对连月的反应很是无奈,「我自执掌娘子军主帅,一年大半的时间都留在安山,鲜少过问政事,更别提与李瀧有何过节,何况,我看着可像爱好惹事生非之人?」 被猛这么一问,连月一怔,柳眉不由自主地挑了两下,忆起当年俞家军上碎轩楼纷纷忿忿地流下男儿泪,控诉此人诸多无良调戏行径之景象,一口水哽在喉间,艰难地反问:「你不是?」 「这……」韦彧挠首,清了清喉咙,正色:「在北齐,肖家的地位就如同大隋的俞家,乃一品镇国军侯,作为一名女子却手握虎符,能调天下兵马,谁娶了肖筠便等于坐拥了北齐半壁江山,再者,戎王曾有意将我许给同为储君呼声最高的七殿下,引来了当时刚入主东宫的李瀧之忌惮,才造成现下这般局面。」 注意到韦彧提及七殿下时,褐眸闪过一阵歉意,连月神色凝重,犹豫:「若你真回北齐,那你和那位七殿下……」 连月所思恰好是韦彧所虑,她垂眸,坚定地开口:「我已和将军拜了天地。」 案上的瓜肉已堆成小山,连月却全然没了食慾,静静地望向坐于椅上的韦彧,她左手拖着下頷,若有所思地摆弄瓜壳,手指一捻,瓜壳转眼成了粉末,随风消逝。 「你怕吗?」连月喉间彷彿哽着一口黄莲,苦涩得厉害,语落,她失笑,似是对自己的问题感到多馀。 既便沙场上腹背受敌之时,她也未曾见过韦彧露出半丝胆怯,道过一声怕。 「怕。」像是听闻什么天大的笑话般,韦彧自嘲地勾唇,口吻却仍是那般轻巧:「一思及离开此处,一别大隋,我便害怕得几欲作呕。」 连月呼吸一滞,还不及反应,一阵稚嫩的尖叫声传入耳畔,韦彧蹙眉,迅雷不及掩耳地窜出房中,飞快地找到倒在地上的竹均,他瞠目,乌亮大眼泛着水气,惊骇莫名地盯着身前不远处的廊柱,一隻锋锐的箭头深深嵌进柱上,箭身上绑着纸条。 韦彧伸手将竹均捞进怀中,熟练地轻拍安抚竹均,令人倍感心安的怀抱当前,竹均委屈地抽了两下鼻子,咕噥:「阿彧!」 「没事,有我呢!」她嘴上轻柔,目光冷淡深沉地扫过箭尾特殊的白羽翅。 赤身白羽,此为肖家娘子军专用的箭头。 果然还是来了。 嗅到空气中瀰漫参杂花材及草药的淡淡幽香,她垂眸,几不可察地扬起一抹晦涩的笑靨。 虎啸,她的虎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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