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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这彻头彻尾都是她不急不徐,循着他留下的蛛丝马跡,一点一点慢慢推进后所佈下的局,又会如何? 她知晓他的心虚,也知晓他终会愧疚,却不曾想他愿意向自己低头至此。 罢了,戏已届终章,她已有王上的亲口承诺,不必再让那过于悲凉的曲子绕心不绝。 「往日之事,我不会再提。」她压下心头漫上的酸楚,轻轻道:「待元镜好些,算我求你了。」 李瀧镇重地頷首,嘶哑地落下一字:「好。」 韦彧抬首,眼见月色已近子时,忍不住提醒:「时辰不早,太子殿下还是早点回府,洞房花烛夜丈夫一宿未归,郡主日后会不招人待见的。」 李瀧慵懒地笑了笑,不答反道:「听闻你已将虎笛交给肖君,那孩子性子倒像你,待人处事拿捏得宜,是当家的好苗子,不过肖龄那ㄚ头你有何打算?」 韦彧挑眉,幽幽瞥了他一眼,「那ㄚ头买春几乎买空了肖家家底,按肖家家规处置,就罚她个闭门思过,不到一年半载怕是出不来,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他再问:「倌卿院那儿的债务……」 她无所谓地耸肩,回:「我已命老总管去结清。」 「好。」明白一切都在韦彧掌握中,忆起此人那一手遮天的本领,李瀧漫不经心地勾唇,正欲离开。 絳紫背影隐隐藏着寂寥,似乎带着无处倾诉的千言万语,很是情伤。 韦彧半瞇起眼,犹豫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末将以为太子殿下想问有关叶彣之事。」 跟前瞭然一切的目光一如从前那般温和清冷,李瀧喉间哽着难以难明的苦涩,道出掩在他心坎深处的真话:「我想,但不能。」 剧烈的疼痛在胸口里翻腾,似有人紧紧掐着般,他眉头一蹙,顿了顿,字字清晰,烧灼他的每一处:「我答应过她,只要她助我将你擒回北齐,我俩就此两清,再无干係。」 她爱他,所以任由他狠心地将自己拖进这场尔虞我诈的圈套中,带着一生愧歉却无悔。 他爱她,却以爱她之名,强迫她亲手毁了与之最为亲近的手足,最终也毁了自已。 原来他爱她,可惜顿悟得太晚,驀然回首,灯火阑珊处只剩一地她伤透了的情怀。 此情不渝,最终无果,再无转圜的馀地。 无尽懊悔哽在喉间,轻轻地,悄悄地,不上不下,在每回吐纳间带入一波又一波秋意,金风微凉,一个不经意便会沁入五脏六腑,冷却一片热血。 是阿,他明明心里有她,却傻得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如何。」李瀧自嘲一笑,不愿对上韦彧脸上太过明显的怜悯,转身,低沉嗓音清清淡淡:「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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