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会冷,再披一会儿吧。”
察陵湄木木点点头,又向一旁的人痴痴笑了笑,“宁澜,我从没有在马车上睡着过,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药?”
宁澜但笑不语,反倒掀开了窗帘,向外看得认真。察陵湄也好奇望去,马车辘辘行驶,经过的是一片清明的湖泊,在冬日下湖光潋滟,可真正吸引了二人目光的,倒不是那湖泊,而是湖岸边一大片红色的蓼花。
“真美,宁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现在应当在东琴帝都昊阳城旁的青水镇,这里是水蓼湾。”
察陵湄皱了皱眉,本以为她终于寻得一个机会能告诉宁澜他不知道的事了。
“没想到,你这都知道,宁澜,你来过许多次吗?”
“倒也不是,从前随师父游历时来过一两次。”
宁澜收回了目光,瞥到察陵湄脸上荡漾的浅浅笑意,她的目光在那一片蓼花上不曾收回过。
“车夫,停车!”察陵湄向外喊了一声,忽地拉开了车帘,拉着宁澜的手道:“宁澜,我们下车去水蓼湾边走走,就一会会儿好吗?”
宁澜看着自己被强行扯过去的手,无奈点了点头,“那可就一会会儿。”
湖面有一层层的微波荡漾开来,似起了褶皱的的镜面,镜面上有一些氤氲水汽。暖阳穿透冷风,拂过人脸,犹觉得带了几分温意的。
明明,是冬日。
蓼花,簇簇复悠悠,年年拂漫流。二人面前是一大片淡紫红色的花丛,不时随风微微摇摆几下,察陵湄眼里似是含了光,她蹲下身,捧起一簇簇蓼花,朝面前宁澜粲然一笑:“宁澜,你知道吗,我阿母从前总骗我,我是清河湾边的蓼花丛里捡来的。”
宁澜见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身后的湖光山色好似更明亮了一下,他在她旁边随地坐下,问道:“你母亲为何那么说?”
察陵湄忽地脸红了红,抿了抿嘴却转了话头,“宁澜,你错了。我阿母不是我母亲。阿母是我韫姐姐和阿拓的母亲,是我大伯的妻子。我自小跟她亲近,所以便称她阿母。”
宁澜微微仰头,细思几许,“阿拓,是从前与你一同玩泼水的那个小男孩吗?”
察陵湄瞪大了眼,在他对面席地坐下,手中拿了一根蓼花轻敲自己的面颊,展眉笑了,“宁澜,原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我……泼了你一盆水的那次?”
她见他笑笑点了点头,便追问道:“宁澜,那个时候你可有什么感觉?”
宁澜看着那双澄净如水的眼眸似有期待,便拿过她手中的蓼花,点了点她的眉心,淡淡道:“被泼了一盆水在身上,我自然是觉得很冷。”
他避重就轻,察陵湄吐了吐舌头,晃了晃头又道:“那你可想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
宁澜动了唇还未及发声,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婉媚之至的女声——“小妹妹,我看那公子并不想知道。”
二人向那声音源头望去,见一群人正向二人走来。
后面是一群随从模样的清一色的赭衣男子,领头的却是一位曼妙女子,这女子是少见的美。那女子一身浅粉色长袭纱裙,外着一件轻红夹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绒毛,精致的鹅蛋脸上嵌了两弯娥眉,一双丹凤眼。
察陵湄看着那眼睛,笑意盈盈,秋波流转间,她一个女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