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陵湄好似没听到一般,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她脸上才算有了一些神采,立马抓住了察陵韫的手,紧张道:“公子,公子现在在哪里?”
“公子,这个时辰应当是还在汀兰园内,你也知道的,公子日日上午都在那个地方写字。”
“那现在可有人陪着他?”
“公子应当只有一个人在那里,前几日我特意送了一些吃食给他,却也不好意思开口留下。”察陵韫垂眸,摇了摇头,“许是公子喜欢清静……湄儿,你要做什么?”
察陵湄放开了察陵韫的手,急急翻身下了床,随意找了一双鞋子穿上了。
“衣服呢,我的衣服呢?”
室外的丫鬟听到自家郡主的喊声,立刻跑了进来,却见察陵湄正急切在衣柜里翻着,她立刻上前,“郡主,你这是要找什么衣服?”
“外衣,外衣!穿着能出去的外衣!”
察陵湄已经呆在房中简装五日,房内有炭盆放着,自然也不冷。素日里要穿的衣服皆是丫鬟们备着的,如今她自己自然是乱了手脚。
“湄儿,你,要出去吗?”察陵韫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衣服,给了察陵湄。
“嗯,”察陵湄一边点头,一边慌乱穿着衣服。
“你要去哪里,再说你现在被关了禁闭,没有母亲的命令,如何出的去?”
察陵湄扭上了最后一个扣子,拍了拍姐姐的肩膀,眨了眨眼睛,“去见别人自然不行,但是去见公子就另当别论了!”
察陵湄匆匆几步走到门前,不出意外地被家丁拦住了,“郡主,夫人吩咐了您……”
察陵湄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往下说,“我母亲是吩咐了我不准出门,可我突然记起来墨夷公子前几日的时候曾和我约了上元节去陪他上淸辽郡看花灯。”她说的理直气壮,又作势看了看日头,皱了皱眉,“现在这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若是误了时辰,怠慢了公子,你们说要怎么办?”
家丁们面面相觑,心里头默默盘算了一番。外边看守的紧,郡主出了房间也出不了察陵府,顶多知道了被夫人责骂几声;可若是怠慢了墨夷公子,那便是大罪过了,少不得挨家主的棍子。
家丁们让了路,察陵湄便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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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园内是岁月静好,诸事安定的样子。察陵湄一路从自己房间走到汀兰园,各处皆安了华丽的红色喜带与喜花,她觉得刺目,不愿多看。直到靠近汀兰园才摆脱了那些艳俗而讨厌的装饰。
她熟门熟路,一会儿便到了那石桌旁,果然,那里,仍旧有一个冰蓝色的背影端端坐着。
“公子。”察陵湄径直上前行了一礼,她看到他握笔的手停了,便继续道:“公子,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须今日来求公子,才不得以打扰您。”
墨夷顷竹将毛笔搁在了白玉笔架上,抬起头看着察陵湄,静静道:“你说。”
“公子,您定了我与顷木的婚事。顷木的请求您一口便应下了,您的请求察陵家自然也只会一口应下。可却无人问过我的意见,”察陵湄感到自己额间出了冷汗,心在胸腔内狂跳,她抬头看了看墨夷顷竹寒冷的目光,重重掐了一把自己手继续道:“公子,我并不喜欢你弟弟,我不想与他成亲。公子您是这桩婚事的挑起者,希望您及时终止,也好……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