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料子我来看,颜色我挑,你给点主意。价钱咱多问几家。”看女儿积极地向自己和导购请教,田秀雅心头淡淡的忧愁很快拂去,认真工作起来。
郝欢喜对着本子上列好的单子,记下来所需要的颜色和尺度,当她完全能够把那些个呢料名称和实物对上号时,她才走进店里,不厌其烦地一一问过店家的单价和优惠,甚至还问了对方是否能承包货运费费用。毕竟从布市到火车站距离不近,郝欢喜和田秀雅两个女子,拿布料上公交肯定不现实,要是雇市场外的三轮车送,路费可也不低呢。
可是一路问下来,郝欢喜却一匹布都没买。田秀雅愣愣地跟在女儿身后,心想幸好今儿市场人多,没人注意到他们,否则那些店主还以为他们是同行,故意来刺探情报的呢。
“欢喜,我看刚才那个王姐店里的料子不错,每累积到一千块还能再打折,还答应给新客户送架子和模特呢。”眼看已经中午,田秀雅有些焦急,两人一走进一家餐馆坐下,她就迫不及待说道。
“可她的单价比别人高,要拿大货量才划算,咱们是小买卖,现在筹备新店才拿这么多货嘛,要是以后只要多样少量的布匹,就不方便了。而且,你没看见她刚才对另外一个顾客的态度吗,爱理不理的,明显看谁要的货多就对谁好脸色;我俩刚进门时她都坐在柜台前不动呢……”郝欢喜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田秀雅听得有些发愣,怪不得那个王姐态度前后改变那么大,要不是郝欢喜说出来,她还真没注意。
“她的态度倒是其次,主要是咱得找个布匹单价实惠的主儿,不需要这种设置门槛才能打折的。”郝欢喜点了两碗肉丝面加荷包蛋,翻开本子在那思忖起来。
“要我说,咱问过的几家,价格其实都相差不远的,要不咱就随便挑一家?”田秀雅道。
“我觉得这两家还不错。”郝欢喜指着本子上做了标记的两个商行,跟着解释道,“虽然这两家铺面都不大,但品类都很齐全,而且我还看到很多时髦的花色。特别是这个荣兴布行,虽然没什么大的优惠,不过店主报的价格我比对过了,并没有虚高,而且我还看到一个顾客在他那只拿了几匹布的,他也没抬高价格,如果我们这次拿多点,还能压低价的……”
田秀雅立即心动了,这样的话,那以后来补货也方便了?
餐馆老板热络地把面端来,郝欢喜截了话头,“先吃吧,吃完咱再决定。”
田秀雅只吃了一点,就没什么胃口了,而是一直揉着磨脱皮了的脚后跟。她今天穿了一双黑色带跟的皮鞋,走了一上午,累得脚底都磨出了泡。田秀雅还不习惯穿这样硬邦邦的皮鞋,但郝红旗却说,要当老板娘的人,出外要注重形象。
“丫头,我这碗你也吃了吧。一块五角钱呢,死贵的。”田秀雅把面前的肉丝面推给郝欢喜,颇为心疼地说。
郝欢喜热的汗流浃背,硬着头皮挑出面上的肉丝花生吃进肚子里,打了个饱嗝。
结完账,田秀雅在路边支起的摊子买了一碗冰凉粉,郝欢喜饱的一口水都喝不下,就站在树荫下走走看看。这个点布市的人终于少了一些。只有几个皮肤晒得黝黑的搬运工,肩上垫着湿毛巾,顶着烈日推着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