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风云(1939-1941)_第二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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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第3/8页)

堂是用石头修建的,顶上有一座方形的钟楼。教堂里面,两个穿罩衣的男人正在布置许许多多鲜花,刚要摆完。一个看不到的风琴手在忽高忽低地弹着巴赫的一个序曲。“谁也不能说我让杰妮丝在教堂等了吧。”华伦说。“离婚礼几乎还有一个小时,咱们还可以谈谈,这里面挺凉快。”

    他们坐在中间一排铺着紫色垫子的空位子上。音乐、花香、童年时代时常闻到的那种教堂的特别味道引起拜伦思潮起伏。他再次感受到过去自己是个虔诚的孩子时的那种滋味,坐在或站在父亲旁边,跟着一起唱赞美歌,或者试图去听懂牧师所讲的关于模糊不清的和非常了不起的主耶稣的事。如果和娜塔丽结婚,就不会举行这样的婚礼。他们的婚礼将是怎样的呢?上教堂根本不可能。由一位拉比来主持婚礼将是怎样的呢?他们丝毫也没谈过这方面的问题。兄弟两人并肩坐着,好半晌保持缄默。华伦对昨天夜里的放纵行为多少再次感到悔恨,也在一定程度上虔诚地下决心悔改。他的内心正在产生做新郎的激情。

    “勃拉尼,说点什么吧,我有点紧张。谁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再有机会在一起谈话呢?”

    拜伦若有所思地微笑了。华伦再次注意到他的弟弟变得多么漂亮。“小时候我们一起到教堂去,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的。杰妮丝喜欢去教堂。我想如果这四周的墙现在不塌下把我砸死,我就还有希望。你知道,勃拉尼,可能一切都会很顺利地实现:如果你进了潜艇学校,你可以要求到珍珠港来执行任务;也许咱们四个人最后还可以一起在那里呆上两年呢。这该多好啊!”娜塔丽在大学时经常到她的阔同学家里去玩,但是还没拉古秋家这样豪华,迂回曲折的石头房子屹立在海湾拉古秋私人所有的一块地面上,四周用一道长满青苔的灰泥墙围起来,铁栅栏大门里面有一个面色铁青的看门人。她感到周围充满了文雅、幽静、与世隔绝的气氛。房间很多,陈列着古色古香的家具、波斯地毯、立式大挂钟、巨幅油画、厚而旧的帷幔、铁制器皿、镶金的大穿衣镜、老式的照片——整个这个地方使她感到不安。杰妮丝一阵风似的跑出来迎接她,穿着粉红色家常衣服,金黄的头发披在双肩上。

    “嘿!你真好,通知得那么晚,你居然来了。你看我这样子,一整夜没睡。倦得要命,看不清楚东西。我永远也准备不好。我先去给你弄点早点。”

    “别麻烦了,走之前随便让我在哪个角落里呆一会,就行了。我挺好。”

    杰妮丝用她那疲倦的但却是锐利的红褐色大眼睛仔细端详着她,这个快乐的姑娘,粉红色衣服,金黄色头发,更使娜塔丽意识到自己的黑眼睛,黑头发,亚麻布外衣皱皱巴巴的,一副悲哀、懒散的样子。

    “怪不得拜伦让你迷住了。我的上帝,你可真漂亮。跟我来。”杰妮丝把她带到一间面对着海的凹进去的吃早点小屋。一个女用人用银盘托着古老的青白色瓷杯盘,给她送来鸡蛋和茶。她吃了之后,觉得舒服些了,虽然心里还是不自在。外面几条帆船在阳光下乘风疾驶着。家里的钟当-当-当一下又一下,响了九下。她可以听到楼上兴奋的人声。

    她从钱包里把从迈阿密带来的那封信拿出来,它在钱包里一路上象一块铅那样沉重:五页用打字机单行打成的信,字迹很模糊,她的眼睛都看痛了。显然埃伦到死也不想学会换打字机色带。

    信里讲了一连串不幸遭遇。他的脚踝骨折断了,在拜伦走后的那个星期,他和一个法国艺术评论家——一位老朋友一起去游览一些大教堂。在奥威多,他爬上梯子去看一幅因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的壁画时,失足跌在石头铺成的地板上。更糟的是,他的一直没搞清楚的国籍又发生了问题,他第一次认真对待它。

    在一九年左右,由于他父亲的归化而取得了“继受国籍”;但是由于他长期不住在美国,产生了困难。根据档案记录,他在他父亲归化时的年龄说法不一,相互矛盾。罗马的那个总领事,和他谈谈倒觉得人挺不错,可惜是个十分固执的官员。他提出一些刨根问底的问题,并且没完没了地要求交验证件。埃伦在极为惶惑的情况下离开罗马。他信中说:

    我决定把整个这件事丢开了,在这点上我也可能错了。这是去年十二月的事。我觉得我好象是一只误入蛛网的苍蝇,我越挣扎,缠得就越紧。当时我并不真想回国。我想如果我把这件事放一放,以后再要求更换护照——特别是如果那时候总领事换了人——他们会发给我。只不过是盖上个紫色图章和交两元钱手续费的问题,当时我认为,现在我仍然这样认为,不允许我回到祖国是很难想象的,何况在美国的名人大词典里还有我的名字!在挪威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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