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沙漠 08 (第4/4页)

忘，心有不甘，不是吗？

    可我最后问她的是「有事吗？」

    「我要结婚了」她说。

    「我知道」我顿了顿，盯着她的表情「阿杰跟我说了」

    小雨似乎有那么一下的不自在闪过，又恢復自然。

    「妳和程海不打算结婚？」

    真好意思问。

    我沒回答，用酸到爆的语气问她「跟我说妳要结婚了，也不发个喜帖给我跟程海？」

    这次换她沉默，我笑了出来，笑得讽刺又真心。

    虽然记仇这件事情很不大气，但我控制不了。有些事情，怎么样都无法原谅和放下。

    或许可以，只是我还不到那个时候，何况当年的事并沒有过去，我和程海还是一样，陷自己绑在一起的铁绳里。

    「我真高兴妳结婚了，这样阿杰就不用再被妳利用残害个十年」我淡淡地说。

    小雨眉头轻轻一蹙，彷彿有千言万语要反驳我似的，接着又几不可闻似的，嘆了一口气，垂下眼帘，低声说「我知道」

    这种反应让我更生气了。

    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默许，可就是不直接给阿杰一个痛快。

    阿杰也傻，傻到愿意等她十年。

    心甘情愿到这种地步，我不禁好奇，当他听到小雨要结婚时，后不后悔。

    不过，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价他们，我和程海不也是一样吗？几年了，还是迟迟沒给对方痛快。

    我不知道究竟是在等什么，或许最后什么也等不到。

    现在我只知道一件事，我要把当年的小雨对我说的话还回去。

    「妳根本就不值得拥有阿杰」

    小雨听了，依然是那三个字。

    「我知道」

    老实说，她太淡定了。我以为她至少会反驳我几句，就像她当初气势汹汹又极为坦荡地说我一样。

    她转头望了望她未婚夫，又转过来直视我。

    小雨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艷的类型，她是属于很耐看的，还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刷着细长的睫毛。

    我突然想起，我好像已经很久沒有刷过睫毛，画过妆了，上班顶多是涂一层防晒，再上一层我喜欢的护脣膏。

    和大学那会相比，上班之后的我简直是走极简主义者。婚都沒结，就快成了黄脸婆。

    我好想照照镜子，看看此刻的我有多邋遢，再看看对面的人，妆容精緻的不像样，我连镜子都不敢照了，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我该走了，喜帖...应该不太合适」小雨打断我正在脑海中挖的洞，随后喃喃地说「程海他很爱妳，比我想像的要多很多」

    突然其来的话让我满头问号，反应不及，眨眼之间，小雨已经挽着那个男人的手臂，从我眼角馀光中掠过。

    而我，下一秒直接掉进了那个沒挖完的洞里。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我站在那里呆愣了许久，好似脑袋真的有个洞，空空的，想不明白。

    明明是听得懂的话，一字一句分开来写也沒问题，但合起来的意思我就是不明白。

    程海很爱我，比她想像的要多很多？

    如果有秤，十年前我还能秤出个重量，如今就算有秤，我也秤不出来程海到底有多爱我了。

    夜半梦迴，我甚至会想，我还爱不爱程海，爱的又有多深，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可是我和程海之间，爱这个字早已变得模煳难以考究了。

    小雨的所谓的爱，放在那时候我也已经不再相信，现在更是不可能，无论她和程海是不是已经见过面，讨论他有多爱我的这个烂俗问题...

    忽然间，我像是惊醒一样，瞪大了眼睛，被空白填满的的脑袋终于想起了一件事，鼻子里似乎也被充斥着一股味道。

    是小雨。

    小雨的香水味，是程海衬衫上的那个味道。

    柔和的木质调，和柑橘的清香。

    现在混合起来，再好闻的香水，都成了天崩地裂的味道。

    我抬头看了看天，是黑的，属于破洞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