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风送我归_北风(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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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三) (第1/2页)

    

北风(三)



    韩冰洁攥着揉皱的纸团,听那几个学校领导在医院里吐唾沫星子,她的爸妈站在一边跟高层低眉顺眼,商量着要多少钱才能摆平这件事。

    被打到颅内出血的赵茹还在昏迷,诊断书写着她看不懂也不想看的名词,好像会留后遗症的样子。

    叽叽喳喳,都在说话。

    太吵了,韩冰洁看到自己爸爸狠狠瞪过来的眼神,朝他挑衅地笑,但脸已经被扇红了,一动就疼。

    公报私仇,看来上次没给他捅出心理阴影来,是自己的错。

    韩冰洁!

    妈妈在叫她:主任问你呢,怎么跟同学闹的矛盾,人家惹你了吗?

    命运的十字路口在韩冰洁眼前毫无征兆地铺开,但凡她肯把手里周驰跟赵茹的开房记录拿出来,这两个背叛自己的人没一个是好下场,说不定自己的罪过也要在对方父母的难堪里被轻描淡写地擦去。

    可是,可是周驰是她男朋友。

    他兴许是被骗了呢,兴许他开房也没跟赵茹搞呢?

    见鬼啊,韩冰洁几乎要笑出眼泪了,见鬼她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奢望着周驰用假模假样的敷衍哄她回心转意,其实也就是个男人,她有这么稀罕吗?

    韩冰洁在沉默里看向自己的妈妈所以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他把你毁了,你也毁了他不就行了?

    韩冰洁手攥得更紧了:我爱打就打了,要什么理由?

    要什么理由,哪里还有什么软弱无能的借口,韩冰洁突然很同情自己妈妈,大家都是当局者迷的笨蛋。

    你!

    爸爸生气到一个新的顶点,大概是有别人在旁边撑腰,声音大了很多:没教养的孩子,你平常是怎么教她的?

    被踢到皮球的妈妈也发火了:是我一个人生的孩子吗,你自己没责任?

    无谓的争吵就又开始了,为女儿讨说法的父母,为女儿吵架的父母,为交差的高层领导,各管各的,又虚伪又丑陋。

    韩冰洁低头看了看赵茹:都是你惹的祸。

    她用张无所谓的脸看大人给她收拾烂摊子,各种各样虚情假意的拉扯,妈妈用食指尖不停戳她的额头,恶狠狠的:你看看你!

    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废物!

    韩冰洁吊儿郎当倚在墙上,她额头很快被戳红了,眼前的女人说着跟她鲜亮衣着完全不匹配的垃圾话,她是在干什么,拿自己女儿做平息别人怒火的工具吗,可凭什么,他妈的凭什么

    所以干脆我去死好了。韩冰洁推了妈妈一个趔趄,她瞪着她,扯着嘴角冷笑,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给你找事,我给你浪费钱了,你最大的错就是生了我,那你掐死我,你弄死我不就行了!

    你还敢顶嘴了!

    韩冰洁尖叫着捂脸,她那些对付人的烂招数都是跟自己母亲学的,她还不敢跟她正面对上,只能仓皇地要逃,但这一刻她心里生出剧烈的心慌和绝望感,病房很大,可她要逃到谁身后呢?

    于是,理所当然地啪,巴掌声又下来了。

    韩冰洁憋着一口气,她眼圈泛上血丝一样的红,但并没有掉眼泪,她挨打的时候是不被允许哭出来的。

    可她喘不上来气,胸口像是被五指山压住,乌云黑压压地一层层漫上她的鼻腔,她需要哭,她需要发泄,可她不知道周驰,对,周驰,去找周驰就好了,他是她那么喜欢的男生。

    他一定会哄着她,这念头是窒息时唯一的通气管。

    韩冰洁梗着脖子,因这个想法更有底气跟家长对抗了,她被妈妈压在床边,劝架的看戏的人轻飘飘得像幽灵,韩冰洁挨打挨得极不甘心,她盯着妈妈扭曲的脸,开始幻想把它摁进硫酸或者蜡油的场景里,就该这样。

    就该这样,别人打了她,她就打别人,大家都该在高速公路上连环追尾,世界不一贯如此吗?

    韩冰洁被囚禁在房间里一个月,囚禁生活并不枯燥,她只是被没收了电子设备和不能出房门而已房间还是很大的,之前买的破书总算派上了用场。

    爸爸甩手掌柜一样,拿出差搪塞家里,把韩冰洁交给了妈妈,她如果来看女儿就是发泄和迁怒,或打或骂,不管因为什么。其余时间不管她,只要死不了爱咋样咋样,反正拿钱堵了她的窟窿。

    手上杂志被翻烂时韩冰洁终于被放了出来,她学乖了,虽没有道歉,但也没有咄咄逼人,沉默着听父母在餐桌上说教,除了说教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韩冰洁烦得不得了,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当乖女儿,还自告奋勇帮他们去楼下提水,妈妈半信半疑地盯着她,但大约也觉得是自己终于把女儿打顺了,带着一种邀功似的自豪跟丈夫炫耀。

    韩冰洁不说话

    谁知道她在里面加了东西呢,百草枯,据说是必死无解的农药,不过这玩意儿有假货,她买的是真的假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谁喝下她也不知道,但不管谁死都太好了,这个家少了谁都是好事。

    想到这,她几乎都要笑出声来。

    学校进行了一次联考,她无所谓,赵茹她不关心,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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