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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急转直下，宋明远拼命搜索话题，终还是找了个没水准的句子。“你……去哪？”

    “学校。”

    “那我们刚好是两个方向了。”

    “哦。”莫三三竟惜字如金。

    两人互道再见，背身而行，三三脚步飞快，无丝毫留恋之意，宋明远不由回头张望，遂突然觉得周身空落落的，原本心中的盛夏光景顿时成了冰天雪地。

    “哎……”

    “怎么了？”

    “再见。”宋明远觉得此项多余，但他实在挤不出别的词汇。

    莫三三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亦没多挂一分，只呆呆站在原地，眼神中弥漫着一层薄雾。后又背过身，向前走去，宋明远无法琢磨这小女子的心事，此时，他惟有咬着牙，怕稍微一松口，心便顺势跳了出去。

    “好吧。”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无奈之下，只好启用自我修护功能。

    突然，后面传来脚步声，那是种不顾一切的奔跑，这奔跑只有年少时才有，只有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想试图追回时才有。飞尘，被簌簌捻起，在宋明远身前筑起了一道墙。他无法再前行，无法。

    “别说再见好吗？”莫三三抱住他，眼泪中的盐分，浸得思念更重。“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可……”

    “你不要说话，我当成默许就可以。”

    宋明远果然不再说话，他该说什么，在莫三三抛却所有尊严告白后，去狠心拒绝？还是，在离别夏停云数小时后，对新欢蜜语甜言？

    “三三。”只念了她的名字，没有尾音，没有犹豫。他的心中也隐隐藏着某种不顾一切，无法形容，演绎，却像急刹的车，尖锐刻骨。

    午后的校园，甜美静谧，新生的花瓣儿荡在风中，碎于泥土里，散出淡香，强行钻进每个人的嗅觉，就这样被强迫快乐。

    “夏老师……”莫三三雀跃如精灵。

    “你……下午有课？”她本该再镇定些，却慌了阵脚，眼前曾经可以俯视的学生，霎时竟有一股强大的震慑力。

    “我是准毕业生了，哪还有课，好记性的夏老师可大不如前了。”

    用物是人非更贴切吧？

    莫三三只顾玩笑，她根本不知道，此刻夏停云心中正翻江倒海。

    “我老了。”她只能叹，而后认了。

    “不老啊，还……不到40吧？”

    夏停云再无法让脸色放晴，她轻轻将眼神挪到莫三三脸上，剜了一刀，漠然离去。

    人便是这样，得意时，听到多少讽刺挖苦，都只当玩笑；失意时，只需一两句友好的打趣，便认定了对方的毒恶。

    这种认定，让夏停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竟将宋明远拱手相让，让这个小妮子仗着青春灿烂便揶揄起苦心成全之人。

    “夏老师，你别生气……”莫三三对出言不逊有些后悔，不过单纯的念头一闪即过，她心中莫名溢着快感，这快感使她沉浸罪恶，却又无比开怀。

    女人的嫉妒，是本能吧。

    回到办公室，夏停云大汗淋漓，还未到春分，夏季遥遥无期。

    “停云，怎么了？”旁坐的同事侧身插话，半分关切，半分打听私事的闲心。

    “不知道。”也是实话。

    “不会……怀孕了吧？”

    “为人师表说话注意些，我连男朋友都没有。”

    “当真没有？那考虑下我弟弟如何？”

    “好啊。”若是以前，夏停云会一口回绝，但出乎意料，今日她竟应承得干脆，真像是恨嫁的老姑娘，对男人充满渴求。

    对男人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