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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她终于问道，“你，是谁？”

    索希亚淡漠道，“索希亚。”

    他缓缓移步，越过她们，走下阶梯。

    “你就是那个神界的圣子？”

    “在神界，他们无时无刻都提起你……”

    “你与父亲，是什么关系？”

    “父亲方才的话，是何意？”

    而索希亚头也不回，微微垂着头，越过了她们，入了风房。

    冥姬一句句问，挽好俨姬亦步亦趋地跟。

    最终在风房外止了步。

    稍微清醒的俨姬攥着门杆，扯住冥姬不让她进。

    风房狭窄，但是布置宽敞明亮，流苏软塌，书案檀架，香台残烟，四墨俱全。

    这里有人生活的迹象明显。

    软塌上的衾被乱糟糟的，似乎还透着一些谁的气息。

    索希亚定定地注视许久，忽然动手开始叠被。

    俨姬刚想提出离开，索希亚动作顿住了，背对着她们，道，“冰儿，一会儿你跟我走。”

    “去哪里？”

    “神界。”

    “我不去——”冥姬瞪大眼睛，咬牙道。

    俨姬皱眉，问道，“索希亚，为什么？”

    索希亚道，“黑金斯说，冰儿是光明的体质，在冥界长久，会折寿。”

    “我生活了五百年，不都没事！”

    “防患未然。”

    俨姬忽而道，“那么你呢？你是纯粹的神族。你已经叛离神族，此后该往何从？”

    索希亚扬起一丝笑意，有些诡谲：“折寿于我而言，已然求之不得。”

    冥姬似懂非懂。

    “小妹。”

    俨姬沉吟许久，终是慢慢道，“——你跟他走罢，既那是父亲的遗愿。”

    这一声妹妹，竟是来得如此之迟。

    冥姬眼眶刹时红了半圈，她凝视着这个冰释前嫌的姐姐，嘴唇微颤，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没能出口，不情不愿道：“姐姐……”

    “索希亚，让我与她说两句话。”

    索希亚眼神有些空洞，默默颔首。

    这座台塔，气氛到底沉重。

    白光刺目，洒在身上是极其的不适应。

    最后冥姬尴尬地打破沉默。

    “姐姐，那日的谈话，最后走题了。你和我说说吧，说说我与索希亚的关系，我与父亲的关系，我与你的关系。”

    俨姬看着冥姬，居然有些说不出来。

    “从……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很疼你。接下去——”

    那日，是从这句话开始偏了的，是从这句话开始失控的。

    “因为你是索希亚的女儿……是真真正正，索希亚怀胎诞下。”

    冥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依旧惊讶地失去语言。

    索希亚看起来那么高贵而雍容。

    她忽然想起黑金斯那一句“你怎么忍心糟蹋自己”。

    “五百年前索希亚不告而别，父亲恼他至极，而你的出现令他对索希亚由心释然。他对索希亚所有的眷恋都加注在你的身上……”

    五百年来的不公与隔阂，就只是因为这么简简单单的缘由。

    恨自索希亚，爱亦索希亚。

    “那姐姐，你……”

    俨姬面容似乎都染上一层由心的欣喜，轻声道，“我与你相反，我是……父亲的骨血。”

    这是俨姬出世以来最美丽的微笑。

    从容而纯粹。

    不自怨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