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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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1/2页)

    冯涉默默跟在老家臣身后,廊道里的灯火只足够看清脚下的路,他不敢分神,感觉到自己手脚都哆哆嗦嗦的,可能是因为地下比较冷。

    太守府地地下的窟室比他想象的更大,甚至可以媲美都邑的宫殿。那些宫殿冯涉年幼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也只是在红墙外高高望了一眼层峦迭起的又金灿灿的楼角。大概里面也就是这样的吧,有点不完的灯和开不完的门,夜间的屋内也能宛若白昼——将地下室装修成这样他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天才大多都是些怪异的人,审美和观念大概也会有所不同。

    老家臣的脚步停下了,将灯挂在雕花的黑铁架上。冯涉站在一旁没敢说话也不敢动,更不敢到处乱看。他觉得这里很温暖,甚至有一股温热升腾起来融化了刚刚在冰雪中站立到天亮的寒冷。他悄悄瞥向他们驻足的屋内,发现那扇罗纱门敞开着,门后只一同为纱制的屏风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事物。有一个大药池,一些架子柜子里大概装的也是药石一类的东西,他才闻到那股浓浓的草药味,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

    “冯督军。”

    冯涉循声颔首待令。太守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混着药池的泉水声、层叠的纱帐,让他有一种面见神仙的错觉。

    “您今日的信任梁某记下了。此后关中之事还需督军费心。”梁襄的声音是特殊的,一直很沉稳轻缓,没有什么语气的起伏。无论是几年前边关的饥荒、疾病,还是如今令人心惊胆战的狼奴,尧山关的所有危难都会在这个声音的命令下度过,仿佛什么恐怖的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属下必为尧山关尽忠职守!”他受宠若惊,手甚至有些颤抖,“若非您压制狼奴的锁阵,我等恐难以全然而归。”

    梁襄好像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一切必尽在意中。掌握着星演推算的人同这种帝王之术一样深不可测,他能预知狼奴在天亮前会出现在平尧山,那想必也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若是被太守看透了他现在心里有多激动,定会被当成不中用之人。

    还未等冯涉抚平心虚,便见纱帐微微而动,梁襄似乎拿着什么利器踏入药池,池中的水随之波动起来。他才注意到那个庞大的身躯似乎是被扔进去,挣扎着用最后一点力气趴在池边,体力不支地再度陷入昏迷。

    而他已丝毫不能关心狼奴为什么没有被杀掉。

    他眼神只能定格在之披一件薄纱身体之上,与平日身着狐裘与官服的瘦削大相径庭,金缕下肌肉的曲线犹如璞玉一般。他仿佛看到了金碧辉煌的城楼下,帝王亲临过的佛塔中的壁雕、书画里描绘的极乐净土,那端坐在宝座上的金身罗汉而又似霓裳蹑云于空中的飞天,那本只能虚晃在凡人心中完美的躯体,竟能在此刻浸润他一个凡夫俗子的眼球。冯涉知道太守早已发现了他的视线,即便心怀畏惧但依旧不能自抑……他只在想,若是这个人还在都邑做他的大国师,此刻出浴想必有千万奴仆待以服侍——或是一些带着金钗玉珠、唇点朱砂的侍女,便再没有男人能入她们的眼目;倘若是普通的侍从,那恐怕今生只愿长留在他身边......

    狼奴光裸的身体被拖回池中,身上的血渍已经被清洗干净,一些铁锁的勒痕还留在脖颈和肩侧,有的已经深深嵌入皮肤之中无法快速愈合。梁襄修长的手指直接进入他锁骨下的伤口,将里面的银钉取出,血液瞬间从窟窿里流入池中。

    冯涉明白,正是这两根钉子抑制了狼奴的恐怖的力量,正当它们被拔出来时,他几乎推刀出鞘。银钉被梁襄亲手换成一对形似琵琶钩的利器,穿过骨骼深深插入穴脉之中,昏迷的野兽并没有因此剧烈的疼痛醒来,仿佛死去一般。

    ......

    醒来时,周围光线晦暗,身体像被抽去了部分血液,难以给每一寸肌肉供给温度。锁骨处的伤口在此刻又一次发作,但像往常一样不怎么能感受到疼痛。

    明明之前还在那个人身边,吃着在林中奔走数月不曾吃过的肉,很多很多,根本吃不完......他并不喜欢吃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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