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发现自己不在客栈,一路才打探到这里。
“走,跟着他们。”
聂珵闷声说着,心情有些阴沉地率先过去。
聂尘光这一根筋的“清风君”,真与他们对峙起来,怕是要吃亏。
于是看出聂珵的心事重重,秦匪风也不再言语,只随聂珵暗暗跟在那一行人身后,直至到山庄门口。
他们被绑来之时因为蒙住了眼睛,所以都不知道,这山庄门口,竟设计如此诡异。
十二根巨大的石柱错综耸立,每一根石柱旁都有山庄弟子看守,只见他们似等候多时,眼见那一行人过去,所有弟子稍作对视,便齐齐自石柱间跃起,衣袖翻飞间,在每根石柱上挥出不同招式。
聂珵凝神看着他们每人的动作,却眼花缭乱间,便见那群弟子又同时收手,足尖轻点在石柱顶端,轰隆隆的声音骤起,那十二根石柱缓缓陷入地下。
原来这十二根石柱便是山庄大门。
不过聂珵没心思对这鬼斧神工做任何评价,因为在石柱退至地面之时,他一眼便看见对面那一身霜白的清冽身影。
几名山庄弟子倒在他的脚下,应是昏迷过去。
“大胆狂徒!”曲卓厉声骂道,“问擎就是这样教你登门拜访的!”
聂尘光目光诚然地看着一行人,手中逢君剑仍保持出鞘的姿态,温润道:“晚辈只想寻回朋友。”
“朋友?”曲卓耻笑,“你是说那问擎出来的妖人,还是贺云裳的走狗秦匪风?”
“……”聂尘光定定看着他的满眼恶意,“都是。”
“哈!”曲卓回头向其他人道,“听没听见?这问擎还自诩浩然正气,如今却和一些什么下三滥的狗东西都搅合在一起——”
“晚辈自不寿山脚下遇到秦匪风时,他早已痴傻,根本没有任何伤人之力,更遑论他的惊澜双锏也消失多年。”聂尘光突然打断他道,“前日段家被灭门,明显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你们却以此为借口,非但不查找真相,反而滥杀无辜,难不成这也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该做之事?”
“一派胡言!”一身着青衫的某派掌门忽然上前,“秦匪风奸险狡诈,十二年前为苟且偷生不惜背叛昔日主子,你凭什么断定他是真的痴傻而非装傻!”
聂尘光皱眉:“你们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十二年前若不是秦匪风,你们如何能除得了贺云裳?而秦匪风既然已背叛贺云裳,如今又怎么可能再同他联手?”
“你错了,这些都是基于贺云裳当真被除掉,倘若贺云裳根本就没有死,那秦匪风的背叛,就有做戏的嫌疑。”
对峙间,曲卓再次跳了出来:“别跟他磨蹭!聂尘光!此处有我等坐镇,哪轮得到你一个小辈为这些下三滥之人开脱罪名?有本事叫你问擎掌门出来说话!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聂尘光闻言陷入一阵沉默。
聂珵知道,他多年潜心修炼,心中最在意的事无非有两样,问擎和聂又玄。
所以聂珵不愿再让他难堪,正打算趁众人不备与秦匪风冲出去转移众人视线,想来这诡异的石柱大门一时也不会轻易升起——
却见聂尘光蓦地又抬起头:“我与你们讲道理,你们却为何一直咬住我问擎不放?那——也罢。”
说着,聂尘光原本稳握剑柄的掌心微微颤动,紧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绣有流云仙鹤门徽的霜白外袍脱下去,连同逢君剑一起,整